何延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把徐淼放在眼裏的，他甚至還開口問他那個兄弟：“你爸是不是已經把你放棄了？”

    “我不知道啊。”兄弟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我可是家裏的獨苗啊。”

    “但是你根兒爛了。”何延都沒有打算給他留個面子。

    “……我不想坐牢一輩子。”兄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自找的。”何延都開始覺得有些煩躁了。

    這時候響起的敲門聲對於何延兄弟並不是什麼好時機，但是對於何延卻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時機了，正好是把他從一直嘈雜的男人手裏救下來的好時機，以至於他看向徐淼的眼睛裏多了幾分感謝。

    徐淼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當事人身上，並沒有分給何延哪怕一點點的關注，甚至還直接下了逐客令：“能請這位先生先出去嗎？我現在要和我的當事人好好聊聊。”

    徐淼的話說得客套，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如此，冷淡到了極點的表情。

    本事不一定多大，抬架子倒是蠻擅長的嘛。何延在心裏吐槽著，但是還是相當自覺地離開了。何延可是沒有打算留在收容所裡陪著那個本來就該好好被刑法懲治的男人的，一出去就直接離開了，下一次再見到徐淼和兄弟的時候已經是開庭了。

    本來何延就連開庭都沒有打算去，但是實在是太無聊了，而且兩家人又是世交，兩個人在出事之前關係真的算不上差，否則那個人也不會一出事兒就開始找他了。

    是個很麻煩的事情，不管是法律還是道義，何延都只能送他個人渣，更別說證據確鑿，這個官司基本上是沒有救的，唯一能爭取的只有儘可能縮減他的牢獄之災，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是蠻困難的。

    律師這個職業，一般都是資歷越多，實力越強，從年紀上就能基本判斷一個人的水平，就徐淼那個年紀，也不可能有什麼太強的實力。這個案件就算是資歷豐富的人都不可能有辦法，何況他們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會打算接下來。

    “自求多福。”何延在評審團的席位上切著水果，他留下來是因為覺得委實無聊，而不是真的關注這個案件，給他兄弟一個“我在”的訊號就行了。

    估計這才判決下來，下次再見說不定他兄弟站他面前他都不認識了，少說也是幾十年的坐牢，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出來。

    但是還真的就讓徐淼做到了，他對於何延的犯罪全都公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靠他的嘴去粉飾太平。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上交的證據和材料將近一半都被廢掉了，甚至根本就不能說為證據。

    何延知道徐淼可能是動了手腳，但是沒有人能抓到他的把柄，他把證據處理得很是恰當，在不改變已經上交的證據的情況下，把那些定罪的證據變成了無關資料，直接震驚了在場全部人。

    何延兄弟全程都埋著頭，他臉上的表情沒人看得見，何延直覺這可能是他裝出來的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