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澤死了後給徐淼留下了很好的資源，讓徐淼的事業蒸蒸日上，名氣也越來越大，但是徐淼卻是逐漸不敢把自己真實的樣子表露出來了，或者是說感覺就像是在不斷被別人同化，同化成利益至上的冷血機器，臉上的表情永遠是千篇一律的，或者是近乎癲狂的痴態。

    律師。

    這個職業有多髒，多複雜，靠著周天澤給他帶來的資源和人脈全部都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來了，徐淼不得不去正視這一切。但是對於他一個人來說真的是太難了，周天澤還活著的時候，全部人都對他畢恭畢敬，雖然像是在狐假虎威，但是最起碼沒有人給他下絆子。

    周天澤死後，雖然並沒有表露出來，但是他們的態度變化突兀到讓徐淼完全做不到無視。他也不過是個小律師，就算是周天澤對他另眼相看也不過是因為他的普通讓自己本來就對自己的孩子存在愧疚之情的男人感覺到了無助孩子的既視感罷了。

    多可笑。

    他是一個成年人了，他出社會了，他有了自己的工作，但是他卻像是一個嗷嗷的雛鳥一樣，在周天澤面前處於完完全全的弱勢，以至於這個男人要用近乎是父親一樣的態度，扶著一個小嬰兒學走路。

    周天澤離開了，他也沒有學會走路，他就只能自己摸索，在摸索的階段根本就沒有人給他灌輸什麼好的思維，他看見的越來越多陰暗面幾乎要讓他崩潰掉。

    徐淼的父母也不過是很普通的市民，他們只看得見徐淼的工資單，其餘什麼都看不見。徐淼能打勝的官司越來越多，他能用的手段也越來越多，乾淨的，不乾淨的，髒的，不髒的，全部都是。

    徐淼在打勝了一個特別棘手的官司之後，遇見了何延，被告的兄弟，全程都在觀眾席上坐著，從第一場一直坐到了最後。那是一個很是棘手的官司，按照正常判決的話，被告最起碼會被判決20年的有期徒刑，但是徐淼硬生生給他縮減成了五年，甚至還緩刑兩年。

    很強的一個律師，這是何延對徐淼的誇讚。

    事實上最初的徐淼根本就不想和何延搭話，徐淼變得不擇手段，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沒有良知，最起碼在他的心裏他是看不起被告的，而和被告用兄弟身份相稱的何延應該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我兄弟這次全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頓飯？”

    “……不用了。”徐淼很是不理解這個男人的自來熟，無語了片刻也就直接拒絕了。

    “你猶豫了是吧！你剛剛是不是猶豫了！”何延來勁了。

    徐淼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走吧，也就是吃頓飯罷了！”

    “你知道你很煩人嗎？”徐淼最後還是說出來了。

    “你知道你很有趣嗎？”何延卻是笑得很是肆意。

    “……”

    “我會讓你發現，我也蠻有趣的。”

    “我對你可一點都不感興趣。”

    “你總會對我感興趣的，就像是我現在對你特別感興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