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周城深呼吸了一口氣纔開口問道，儘管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但是他還是想要問池業，他想聽池業的意思。

    揣測已經不適合他們了，分別了太久，就連只是共處一室的相處都充滿了摩擦，如果池業不把話全部說清楚，周城是不會懂是什麼意思的，或者說是他不敢懂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回來過。”

    “我知道，還對上了眼神了，你發現我了，但是並沒有出來見我。”周城聲音有些發啞。

    “不是沒有，而是我以為自己幻視了，那段時間我經常幻視。”

    因為是上藥的緣故，周城是坐著的，池業是站著的，周城要看著池業的臉只能仰頭，近乎是垂直的視線，就這樣對接上讓兩個人都陷入了一點尷尬。

    “幻視？”

    “就是，看什麼都像是看見了其他的東西，我經常看見你，但是那不過是我的幻覺。”

    不僅僅是環視，還有幻聽，明明是起床困難戶，卻是不需要鬧鐘就能起床，因為感覺聽見了周城的聲音，所以直接睜開了眼睛，但是當睜開眼的一瞬間發現這不過是自己的環視後，就會突然清醒，再也沒有困的感覺了。

    真相就是一盆冷水，能把他的睏意沖洗地乾乾淨淨，什麼都不留下。

    下樓梯的時候會看見周城，周城揹着自己的書包走在前面，因為池業總是很磨蹭，磨蹭著起床，磨蹭著洗漱，磨蹭著出門。本來周城就是踩著不得不起床的時間點叫他起床，他再一磨蹭，鐵定會遲到。周城嘴上說著懶得等了，讓池業一個人遲到，其實是知道池業一定會追上來的，只要追上了他，那應該就不會遲到了。那些池業磨蹭的時間，透過周城的計算後，靠著提前走彌補了回來。

    池業看見了周城就追了上去，在還有幾十米的距離的時候，那個自己幻想的背影突然就消失了，池業的腳步越來越慢，然後逐漸停止。不知道站了多久，池業才重新抬腳，當他進教室的時候，恰好是打遲到的時間。因為起得早，就算是在路上浪費了一些時間，但是總體上的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

    還有什麼時候？下課的時候會突然說一句“你好煩人啊”，自己身邊的人就會突然安靜下來，他們的交流也會停止，就像是看著羅剎一樣盯著池業的臉，池業聽見的不是他們的聲音，而是周城的聲音，平平淡淡卻老是會說出讓人生氣的話。

    池業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完蛋了，但是他卻是對於培養關係突然就沒有了興趣，然後把自己變得越來越孤僻，或者是說，他把自己活成了周城。池業有時候在想，原來周城是這樣過來的啊，不和別人交流，也就不會對任何人抱有希望，也就不會失望，不過當初的周城應該是更絕望的吧，他對自己不帶有什麼期待可言啊。

    “我看見你了，很多次，多到我都以為自己是環視了，然後那種感覺越來越真實，我知道那並不只是我的幻覺，你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