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委託和時間表整理完下週的行程安排後，楚湉合上了筆記本擱下了筆，身體後仰靠著椅背上伸了個懶腰。她仰起臉正好接住了從百葉窗縫灑進來的陽光，眯著眼睛享受著片刻的閒適。手邊的時鐘發出輕微而富有節奏的走表聲，循著聲源望過去才發現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不知不覺又是埋頭工作了兩個多小時了呢？雖然同居了一段時間了，但是自己始終沒有身為同居的自覺，雖然宋其清拜託了她照顧蘇眉，但是自己埋頭處理那些突然的工作和委託的情況更多。感覺、有些抱歉呢……

    楚湉的鼻翼微微翕動，似乎有著一張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睜開眼睛仔細地嗅聞。被空氣稀釋地過淡的香氣只剩下讓人心安的清香，坐了太久連身子都有些發僵，遂站起身循著氣味找了過去。

    只是拉開了房門，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就連僅剩的那些疲憊也被沖淡了不少。厚重的馥郁香氣越發清晰，那是咖啡的味道。

    味道，是從廚房傳出來的……

    廚房門並沒有合上，香氣就這樣從肆無忌憚地瀰漫了整個客廳，想來這個時候也只有可能是蘇眉了吧？

    “蘇眉，是你在煮咖啡嗎？”

    蘇眉聽見聲音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是甜美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女人，反倒是隻想是一個少女。蘇眉是個很神奇的女人，她可以在自己的前一半人生的時候作惡多端，也能在現在這種時候就像是真真正正的少女一樣地天真爛漫。

    “想著你工作也挺累的，就給你泡了一杯咖啡，是親手研磨的，應該味道不至於太差吧？”蘇眉把咖啡遞給了楚湉，楚湉接過了咖啡，心裏只剩下了唏噓。

    若是十年前，自己都還在咒罵著蘇眉快些去償命吧，現在卻是照顧著她的生活起居，說起來還真是無常地好笑啊。

    “味道挺好的，你很無聊嗎？”

    “還好吧，你在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你。”蘇眉捏著自己的耳垂，楚湉眼尖發現了，把她的手拉下來。

    “怎麼了？”

    “沒事，就是泡咖啡的時候燙了一下。”

    “你表哥回來可能會埋怨我。”當真是隻能把面前這個人當成孩子啊。

    蘇眉抽回了自己的手：“沒關係，就是我不小心罷了，不過楚姐……之前拜託你的事情你查到了嗎？”

    “什麼都沒有查到，我就天天和你帶著一起，我怎麼能查到東西，話說明天出去逛街嗎？不遠的公園據說在開花燈節，說不定還挺好玩的。”楚湉轉移了話題。

    “好。”蘇眉淡淡迴應著，她的記憶越來越少，甚至就連自己的心智都在退化，明明是四十多歲的人，卻逐漸變得像個孩子，還是越來越小的那種，她的記憶變得模糊，她從宋其清和楚湉的隻言片語裡知道她曾經犯了錯，但是誰都不願意說出來。所有人都瞞著他，但是越瞞著她，她就越覺得這樣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