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顧舟說這話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他不知道鄒俊卿也沒有在他身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聽見，他的聲音這麼低這麼淺，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說出口了，抑或是又是一次腦內的排練，他始終做不到對鄒俊卿說出自己的那些的抱歉。

    只要說了，那就代表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錯的吧，但是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說不出口，最喜歡在喜歡鄒俊卿的這件事情上，自己是沒有錯的吧，喜歡的心情怎麼可能是錯誤的，那明明是自己最純粹的感情。

    但是他和鄒俊卿之間的感情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了，從友情過渡到愛情，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平等的，顧舟本來就是因為愛情而開始的，抱著一顆赤誠真心，就這樣硬生生地闖入鄒俊卿的人生，而對於鄒俊卿來說，顧舟不過是之間的一個朋友罷了。

    朋友，無非就是比自己其他朋友更重要一些，對於鄒俊卿來說，顧舟的存在就是如此，我把你當成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但是顧舟又怎麼可能願意在真正身份上待著，他想要的是更加親密的東西，那種親密是誰也無法達到的，鄒俊卿想要成為鄒俊卿獨一無二的存在。

    就目前看來，他做到了，她是鄒俊卿最恨的的人，最害怕的人，最不能接受的人。

    天知道大概鄒俊卿同意和自己在一起的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太多的緩和，甚至是矛盾讓他們都無法開口，也說不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反正顧舟是說不出實話的，他都已經把鄒俊卿給逼著和他出國了，他怎麼還敢告訴鄒俊卿他在怕呢，誰都可以軟弱，但是顧舟偏偏就不行。只要一軟弱，他就徹底堅持不下去了，他在崩潰的邊緣，靠著鄒俊卿維持著自己的清醒和理智，他怕自己再次失控，再次造成不可挽回的災難，他不想要這樣。

    他也在害怕，但是怎麼敢讓鄒俊卿知道他的弱點，只要他抓到的話，不管怎麼逼他都是可能的吧，失去鄒俊卿是顧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鄒俊卿聽見顧舟嚅囁了一句話，但是並不知道他的到底是在說什麼，不過挺他的聲音大概是三個字，至於是哪三個字，鄒俊卿就不知道了。

    三個字啊……

    顧舟說的做多的三個字就是“鄒俊卿”，鄒俊卿都不知道被這樣的瘋子愛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恨是恨不起來了，說愛似乎還差點什麼東西。

    顧舟說完了那三個字就沒有了聲音，鄒俊卿也不知道他是否是睡著了，他的情況的確不大好，如果僅僅是因為大雨的話又像是沒有這麼嚴重，但是偏偏顧舟的這個情況不輕。

    大概是受那個夢的影響吧，夢在無形之中也是一種壓力，會讓人無所適從，而在睡夢中的時候，人是最為脆弱的，不僅是心理，也是身體，那顧舟的病情加重想來也是那個夢的緣故吧。雖然鄒俊卿可以大概地能猜出那個夢是什麼內容，已經不再是他的噩夢的事情，對於顧舟還是噩夢，他又揹負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