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走得突兀又直接，所有人都消失得很直接，楚湉似乎有所隱瞞，不過不是關於周城的事情，池業也就沒有繼續詳問，在這件事情上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更大程度上變成了心頭好不了的傷口。

    池業突然就理解了小姨的心情，關心的人就突然消失，自己的那些心思無處安放，自己也收不回去，最後那些心情全部都只能像是流水一樣被白白潑掉，你說砸在地上就爲了聽個水聲也就算了，偏偏潑的還是無底洞，除了蠶食他的聲音他的心意之外別無他用，那些心情就這樣一直墜落，墜落，墜落，直到那滿腔熱血被空氣冷了個透，幾乎都要結了冰，卻還是無法落地。

    就問了聽個聲兒，就爲了有個迴應，卻是凝成了冰糰子也無法狠狠砸在地上碎掉，若是可以碎掉的話，就不會一直這樣念念不忘了吧？

    “池業，還是先吃飯吧？”

    “好。”

    鄒橙的廚藝算不上多好，也就是燒點熱水丟把麵，厲害點的時候煎一個不圓不熟的蛋，怕熟了就是直接往弧了去了，而且也蠻省時間的，最起碼能成形啊。直接把蛋往白水面上一臥，冰箱裏的剩菜挑了點佈置在面上，就給端了出來。

    若是尋常時候，池業早就開口嘲諷鄒橙的手藝了，偏偏這次他就沒有說話，自己接過了碗，分開筷子隨意攪了兩下就往嘴裏送。剛剛出鍋的麵溫度不低，池業都不帶吹一下的，直接就往嘴裏塞，那熱氣看得鄒橙自己都覺得燙，趁他還沒有把麵往嘴裏塞就趕忙把麵給端走了。

    “池業，你差不多就行了啊，你這樣子給我添堵呢？！”鄒橙奪過了碗，池業表情不大好，麵被搶走了卻也沒有什麼變化，就是望著鄒橙，也說不清他到底想說什麼。

    “有事你就直說，發悶氣有什麼用，你與其在這裏發悶氣還不如像你高中那會兒一樣，把周城給揍一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看著都覺得好笑。”

    “好笑就好笑吧，誰還不可笑呢？”池業笑了一聲，也就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不過一秒就又掉下去了，完全提不起來。

    “誰可笑了！”池業這話雖說是氣話，範圍還挺廣的，鄒橙柳眉一提，盯著他反問道。

    “我好笑，我好笑行了吧？”

    “可真有你的，周城不回來你就天天唸叨，周城回來了你就不念叨了，一口一個我真好笑，復讀機呢？能給我有點人氣嗎？早上出去還像是個人，回來就變這個鬼樣子了，感情周城離開是因為變吸血鬼了是吧？一回來就把你的精氣給你吸了個乾乾淨淨，回來沒精打采就能被採精了一樣，你別不是被2D的吧，我都快覺得你是平面的了。”

    鄒橙一張小嘴叨叨叨個沒完沒了，縱是池業的確沒有心情和鄒橙鬧，聽著鄒橙一直在哪裏說話，自己耳根子都覺得煩了，臉上表情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夠了啊。”

    “什麼叫我夠了？你夠了沒？你沒夠我接著說，我遲早說到你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