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橙沒有話可以說了，就算是違心話，是氣話，但是聽著說不難過是假的。他們這麼多年都在找周城，最後得來的一句話是我們不重要，我們也是他不願意面對的絕望，誰能受得了不生氣？

    “他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嗯。”池業點了點頭。

    “你吃完飯了嗎？家裏還有一些菜，我去做飯。”

    “不用。”

    “沒事，就你現在那個身體，你那個胃病治都治不好，要是再虧待他，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了。”鄒橙慌亂轉身，就開始往廚房走去。

    池業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回答，最後只能任她去了。

    周城消失的第十年，周城回來了，但是卻感覺他還是沒有回來，池業還是覺得自己的胸口空蕩蕩的。

    在周城消失的那一天之後，池業不止一次叩問自己，為什麼那天晚上不好好和他說話，為什麼要鬧脾氣，為什麼放棄了最後的時間，如果那個時候的他迴應了周城，是不是就能從他的話裡預感到他第二天的消失，如果預料到了，周城就不會這樣離開了。

    周城的離開突兀到讓人沒有絲毫的準備，下課的時候他去個洗手間，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一節課，兩節課，三節課，然後是午休時間。周城沒有回來，池業等在教室裏，後來想起來自己還在和他置氣，就離開了。回了寢室，周城他還是沒有回來，下午去了教室，發現周城桌子上的書原封不動——周城還是沒有回來。

    下午一節課，兩節課……

    沒有回來。

    “媽的！”池業突然把筆往地上狠狠一砸，嚇得講臺上的老師都不敢說話，驚恐地看著他不知所措。

    “你幹什麼？”鄒橙低聲問著他。

    池業沒有說話，直接就站了起來，抓著手機就往教室外跑，他突然心裏很慌，慌到覺得周城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池業？！”鄒橙擔憂地叫出了聲音，但是池業完全不理。

    池業出了教室就給周城打了好多個電話，但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通，那天的池業把老師徹底激怒了，被狠狠教訓了一頓，甚至還領了一個處分。周城再也沒有回來，他的書包他的書本他的桌面一直都是那樣，沒有人打理。直到一個星期後，老師在班上宣佈周城轉校的事情。

    “他轉去哪裏了？”全班都安安靜靜聽著，就只有池業一臉憤懣的開口質問

    “不知道。”老師皺著眉頭，她雖然能理解池業的心情，在她的印象裡周城和池業的關係很好，而且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把友情看得大過天，但是課堂的秩序是不能亂的。

    “不知道你說個屁！”

    “池業你怎麼和我說話的！”

    “我能怎麼和你說話？我說錯了嗎？”

    周城離開後，池業就完全失衡了，他完全聯絡不到周城，周城也沒有聯繫他，就算找了小姨，也找不到周哲，安曉寧也不見了，他們全部都憑空消失了，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有那些沒人要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