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對不起啊……”

    池業抓著周城的領口的手又緊了緊，拳頭都舉起來了都偏了些角度，往土裏砸，拳風讓周城閉了眼，最後預料的疼痛沒有到來，他才睜開眼睛。

    池業卻是已經閉上了眼睛，張著嘴無聲地哭著，想要嘶吼卻發不出聲音的表情，這種表情他也是啊，想質問想道歉想尖叫，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是沉默到隱忍，自己陷入自己的情緒無法逃脫。

    就像是現在的池業一般。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啊？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爲了讓身邊的人難過，周天澤也好，安曉寧也好，池業也好，他做的全部事情只會讓那些期待自己的，關心自己的人感到難過罷了。

    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糟糕，為什麼自己就這樣讓人不省心。

    “池業，你別哭了。”

    “池業，我求你了。”

    “池業，你別哭……”

    “池業，你再哭下去，我也……”

    周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涌出來，他沉默了太久，做不到池業的安靜，他的哭號是這麼用力，用力到他幾乎想要把自己受到的全部委屈都吼出來，他的哭聲大就連池業都愣住了。

    池業看著他嘴角難看地揚起：“你這傢伙……終於哭出來了。”

    你這個傢伙，終於能哭出聲了，忍了很久了吧？受不了了吧？如果不哭出來，怎麼能重新開始呢？只有哭出來，一切纔會有轉機啊，只有哭出來你纔不會變成行屍走肉啊。只有你哭出來，我纔會放心啊周城。

    “我說過，我不想再聽見你說什麼別再管你之類的話，周城你爽約了，你現在讓我很生氣，到底要我怎麼樣……要我怎麼樣你才能知道……才能明白我想讓你明白的東西，到底要我怎麼樣？你給我說清楚。”

    “池業，我真的不……”

    “沒什麼不行，只要你想，只要你願意，什麼都可以，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我們說好了的不是嗎？為什麼你這個人就這麼喜歡自說自話？”

    “不是我自說自話，是誰都沒有給我機會，我也想……但是沒有機會啊……我所做的一切都……都是錯誤的啊。”

    “就連我都是錯誤的嗎？”

    “……”

    “我問你啊，周城，是不是在你眼裏就連我都是錯誤的？”

    周城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麼迴應池業的問題。

    “你說話啊，你看著我也沒有用，你親口說出來啊，你說啊，到底在你的眼裏我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池業你怎麼可能會是錯的……”

    “那為什麼他媽的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你都不聽，我他媽的是派來收你命的嗎？我說你很好你不信，我說不是這樣的你不信，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我他媽的自己都快覺得自己是假的了！”

    “……”周城想說對不起，但是對不起卻是卡在了喉嚨裡，說什麼都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