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理解我說的什麼意思。”周天澤輕輕越搖了搖頭，“我是問你，當時後悔嗎？”

    “你說什麼？”

    “你當時後悔嗎？”

    “我怎麼可能當時後悔……不對，應該說怎麼可能會有人在當時後悔？”安曉寧感覺周天澤說了一個冷笑話。

    “你為什麼不想想你當時是什麼驅使你做了那件事？”周天澤輕笑著。

    安曉寧愣了一下，看著周天澤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當時的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纔會這樣做？

    因為鄒俊卿在害怕，他在恐懼，他抓著自己的胳膊，失去了平時的分寸，整個人都因為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別的情緒而戰慄，所以就算對面是自己的摯友，他在以一種近乎憤怒的情緒盯著自己，就算自己也知道顧舟是不會相信這種蹩腳的謊言，她還是看著顧舟的眼神說。

    ——“對，沒錯，我就是他的女朋友。”

    她只是想告訴鄒俊卿，他並不是一個人，自己會支援他，他大可不必如此害怕。

    之後呢……鄒俊卿在迴避顧舟，迴避得很徹底，就像是他真的在討厭顧舟一樣，而那個時候的他可能確實很討厭顧舟，剛剛受了刺激，誰也不可能心情穩定吧。是鄒俊卿本來心裏就有顧舟，還是顧舟一直以來的痴情感動了鄒俊卿，安曉寧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很累。

    所以不管是為什麼，這一切都是這麼錯的，但是如果回憶那個時候的自己的想法，安曉寧卻是沉默了。

    當時的自己的，是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啊。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安曉寧苦笑道，“就算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情有可原，但是之後的一切還是災難啊。”

    “你為什麼不想想那個時候你不這樣做會怎麼樣？”

    “……”安曉寧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可以預測一下，那個時候的人和事，是什麼，再來推測可能發生什麼？”周天澤引導著他的思想。

    “……可能，會是個好的結果。”安曉寧臉上的笑越來越無力，甚至撐不起自己的嘴角了。

    “你也說了只是可能不是嗎？誰也不知道那是否就會走向一個好結局，你也不能就肯定自己走的一定就是壞結局，誰也說不準，包括你自己。”周天澤的聲音沉穩，讓人聽著莫名安心。

    安曉寧看著他：“那你呢？”

    “我當時不後悔，現在也不後悔，就算最後的結局對於不盡如人意，但是誰又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最好的結果呢？”周天澤的笑明明是爲了寬慰安曉寧的，但是這個時候看起來卻是如此的無奈。

    “你習慣了聽天由命嗎？”

    “我只是已經抗爭過了，我完成了我想做的事情，剩下的人生就是等待著死亡了吧，我這個病似乎是沒什麼機會治好的，所以還是保持著好心情過好自己的每一天就好。”

    安曉寧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可能對於現在的你，完全不理解我現在的想法，但是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停地怪罪自己並不會有任何的用途，你這只是在繼續增加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