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池業招呼著去吃飯，鄒橙卻說著自己還有事兒要自己先走，問她去哪兒她說去醫館。

    “醫館？廣浩嗎？”池業問道。

    “昨天晚上九點過廣浩他媽就把人接回去了。”鄒橙好像想起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樣，皺起了眉頭。

    “怎麼？他媽為難你了？”周城看見鄒橙表情不對也開口詢問。

    “沒有，嘖，你們別問了，我趕時間先走了。”鄒橙隨手往書包裡丟了兩本練習冊就噔噔噔先跑了，匆忙地好像是什麼頂急的事兒一樣。

    鄒橙有事不能去，就只能池業和周城兩個人去吃飯，嫌食堂太擠就乾脆混出校去吃飯，隨便點了幾個菜結賬的時候卻是周城給包了。

    池業沒有來得及攔住遞錢的周城，只能皺眉問他：“不是AA嗎？”

    “早餐不是你請的嗎？那午飯我請。”周城倒是挺隨意的，放下筷子盯著池業問道，“今天怎麼起早去買早飯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要先把我討好了再說？”

    “……”池業痛心疾首，“朋友之間基本的信任呢？我難為熱心一次你就這樣說我，我簡直太痛心我的小籠包子，二兩雜醬，豆漿油條……”

    “報什麼菜名呢，還沒吃飽要不要我再幫你叫一份醬肘子？”

    “不用不用。”

    “噢，我忘了豬是不能吃同類的。”

    “……周城你今天小命不保。”

    周城突然埋頭笑出了聲，聽起來十分愉悅：“說吧，怎麼回事？你昨天晚上做夢被點化了打算剃髮出家了所以請我吃的踐行宴？”

    池業看人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也沒了生氣的心思，無奈道：“你嘴裏的話倒是一套一套的，我只是單純覺得老是不吃早餐對胃不好。”

    “你也不想想天天趕不及吃早飯是因為誰。”

    “我這不是開始早起了嗎！”池業叫道。

    昨天晚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周哲的那些話一直在腦海裏重複個不休，每一句話都被他反覆地咀嚼。池業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記憶力這麼強，每一句話甚至於周哲的每一個表情都記得這麼清楚。

    他想起了周哲說過，周城的胃經不起折騰。

    意思是周城是有胃病的嗎？早上的周城總有些無精打采，臉色也挺蒼白，那些池業平時從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全都回憶起來。

    也不知道該說他遲鈍還是細心，明明什麼都能注意到，但是卻什麼都不發現不了。

    “謝謝。”

    “謝什麼？”周城突如其來的道謝讓他有些意外。

    “謝謝你的早餐。”

    “沒什麼好謝的，你是不是有胃病？”池業倒是不好意思了，明明是他老是耽誤周城吃早飯。

    “沒什麼大問題，這是老毛病，長大後都已經好很多了。”周城垂了眉眼，盯著自己的指尖，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周城。”池業喚了一聲。

    “嗯？”周城抬起頭。

    “你可以試著信任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所以有什麼事情別瞞著我。”

    池業沉思了半晌，道：“你這話說得像告白。”

    “……我他媽——！”池業即將暴走，卻被周城掐斷了火氣。

    “好。”周城笑得很誠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但是感覺不賴。”

    “我只是真的把你當成很好的哥們。”

    周城看著池業坦然的笑，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他聽見自己說——

    “我也是。”

    就在那個小餐館的一個平常的中午，似乎有些東西開始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