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思考
“那現在的那個女人呢?你還見過她嗎?”
“……”周城愣了一下,“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也就小時候那一面,不過我不可能認錯那個人的,她化成為我也不可能忘記。”
池業:“你不覺得奇怪嘛?周天澤現在的妻子是安姐,也就是周哲的母親早就已經離婚了,但是周哲還留在周天澤身邊,甚至壓根就沒有聽他提起過他的母親,就像是這個女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怎麼知道,我很早的時候,就遠離他們了。”
爺爺奶奶去世後,周城就是一種純粹的小獸,不管是誰試圖接近都會反抗,尤其是看見周天澤的時候,反應比看見什麼都激勵。就像是毒癮上來的癮君子,誰也控制不住,甚至還往牆上撞,似乎去死。明明是個很小的孩子,卻從身子裡迸射出難以置信的固執。
而後周天澤也徹底明白了周城對自己的逆反心理,於是也就遂了他的意願,把他送得遠遠的,也就是現在的周城所在的地方。
周天澤不是沒有來看過他,都被他趕走了,後來他生病了,很嚴重,才減少了來的次數,最後到現在已經徹底不來了。一個出了病房就連呼吸都會出現危險的人,怎麼可能會來看他。他也是樂得自在,他習慣了一個人待著,不相信任何人的好意,他是如此可悲,可悲到所有人的好意就像是拯救,他不配被拯救,也不需要拯救,就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
他從沒有試圖瞭解過周天澤,也拒絕聽他的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兩條人命橫在他們之間,那還是他們血濃於水的親人的屍骨,不管是誰要跨越過去都是相當困難的,更不要說周城了。他沒有動手殺人,讓周天澤賠命已經很好了。
周城對他們抱著恨意,自然也是對他們的訊息深惡痛絕,除了最最最基本的訊息他什麼都不清楚。
周城輕輕發問:“池業,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池業愣住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思考這些真的讓人累到不行,我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瞭解,是不是我真的太自我了,這樣一廂情願地恨下去,抓著我知道的一點,拒絕掉所有的訊息,真到發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抓住,一無所知的自己宛如一個蠢貨,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吧。”
黑暗裡的周城臉上是什麼表情,池業看不見,但是他能想象到那張臉的落寞,明明兩個人之間不過一拳距離,明明對方的呼吸都噴在對方的臉上,但是池業卻感覺離他這麼遠。
不管怎麼樣,他都感覺不到和周城的距離在靠近,不管他們多親密,不管他們看起來關係多好,扭打在一起也好,躺在一起也好,似乎那種距離感都無法消除。池業很努力地想找到那種距離感的根源,所以他才一直深究周城的一切,還逼迫他去直視著一切。
如果坦誠相待了,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再有這種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