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老師不再是老師，變成了一個保姆。

    說起來也是好笑，一個老師爲了教育好一個學生選擇放棄老師這個身份，但是她心甘情願。

    或許她可以教育千千萬萬個學生，但是像是周哲這樣的孩子，可能她這輩子就只會遇上一個，如果自己不能拯救這個孩子，她會悔恨一輩子。

    說她老好人也好，說她聖母也罷，遇上了就是緣分註定的，既然是註定和周哲相遇，那就註定了她不能放棄掉這個孩子。

    還有周哲母親。

    老師送著周哲去了幼稚園，轉背就去校長辦公室遞交了辭職信，校長看著辭呈一臉震驚：“你什麼意思？”

    “我要辭職。”

    “你辭職幹什麼？給我抗議嗎？”校長的眼睛沉了沉。

    “並不是，我打算換工作了。”老師表情淡漠。

    “什麼工作？”

    “做保姆。”

    “……”

    校長愣了一下：“……做保姆？你沒開玩笑嗎？”

    “沒有。”老師笑了笑，“何況我現在教孩子和當保姆有什麼區別？”

    “你……是去當週哲的保姆？”校長試探性開口。

    “是。”

    校長苦笑道：“你對他是真的上心，到底是什麼能讓你對於這個孩子這麼負責？”

    “因為責任感。”老師的表情淡淡地，卻有著一種堅定，沒有誰能改變她的決定，就算累也好，麻煩也好，她已經決定了要選擇以周哲為重。

    校長看著老師挺直的背脊，心下只剩下感嘆。

    在她年輕的時候也如她一般，對著教育事業有著超乎常人的熱情，就算到她現在已經暮年，她依然不減自己的初心。但是幾十年裡見過太多的是是非非，有些東西不是靠自己的決心和勇氣就能完成的。

    幼稚園入學是要有面試的，周哲也不例外。

    校長騙了老師，她是見過周哲的父親的，雖然連她也無法確定這是不是他的父親，最起碼是一個男人把周哲帶來的學校。

    不過第一眼，他就看出來了，周哲是個不幸的孩子。

    他的眼睛裏沒有光。

    那種光是小孩子所有的，是不諳世事，嬌生慣養孕育出來的光，對於這個未知的世界有著好奇心和征服欲。但是在周哲眼裏不存在這些，他的眼睛是灰暗的，對於一切東西都是淡漠的，淡漠到甚至感覺不到生氣。

    男人和他也沒有絲毫的默契，甚至看不出來他們有著感情基礎。男人扯著孩子的胳膊，可以看出來他用的勁並不小，孩子微微皺著眉頭，在適應後又自己鬆開了，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就是這樣的表情，看得她心口一疼。

    “是來面試的嗎？”校長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面試的話，要去招生辦找主任，招生辦在……”

    “多少學費都行，讓孩子入學。”男人語氣僵硬，不帶絲毫情感，就像他在說著一個和他無關的人一樣。

    “什麼？”

    “我說，讓他入學，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男人不耐煩地指著孩子，滿臉都寫著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