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的家倒是個大房子，就是安靜詭異得很，甚至沒點人氣，中年女人進了屋纔開了燈，老師才發現有個女人坐在沙發上。

    面無表情，就跟和人世間割裂開一般，萬事與她無關。

    “那就是你媽媽？”

    老師低頭問著周哲，周哲點點頭，左顧右盼一陣復而抬頭看著她問道：“老師，我爸爸呢？”

    “……這。”

    “要不要先吃飯？”阿姨搓著手怯生生地問道。

    “先吃飯吧！”老師揉了揉周哲的腦袋，微笑道，“小哲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好。”周哲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回答。

    阿姨布好了菜纔去請周哲母親吃飯，彎下腰在她的耳邊絮絮說著“夫人，吃飯了”，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女人才抬起眼皮，卻是看了一眼老師。

    女人的眼睛好看是好看，但是太空洞了，被這雙眼睛看著只會有一種恐懼的感覺，那周哲是不是就是在這種眼睛下長大的？

    女人收回眼神，轉過頭看著阿姨，阿姨的身子明顯一抖，明顯看得出她在害怕。

    “夫人，吃飯了。”

    “嗯。”女人應了一身，站起身來。

    不過是短促一聲鼻哼，卻帶著沙啞的感覺，這得是多久未曾說過話，纔會是這樣？

    女人自顧自入了座，由阿姨把碗筷遞到她的手邊，她端起碗，用筷子撬著米飯小口吃著，全程沒有抬眼看任何人，甚至不抬頭夾菜，全靠阿姨給她夾到面前的碟子裡。

    周哲對於這種情況也是見怪不怪，自己捧著碗吃得甚是乖巧。

    老師端著自己的碗不知如何是好，這種氣氛的家庭，著實是聞所未聞。

    “老師，不合你胃口嗎？”阿姨看著老師沒有動筷於是勸道。

    “沒有沒有。”老師慌亂回答著，這才發現周哲盯著自己，笑眯眯的眼睛似乎在問她。

    ——爸爸會回來嗎？

    和周哲母親交流是不可能的，而周哲本來就是孩子，什麼都不懂，只能詢問阿姨一些情況，但是阿姨也遠比老師以為的知道得更少，甚至一無所知。

    “我也不過是纔來工作3天，上一個在這裏工作的鐘點工堅持了一個星期就辭職了，你別說這個家還真的怪嚇人的。那個女的，有病，不會說話，那個娃子也陰森森的，這個房子就跟招鬼一樣，要不是工資高，我都不會接這個工作。我聽說，之前有個鐘點工，給這戶人家打工，最後瘋了呢。”

    老師想了想問道：“鐘點工的工資是由僱主結算的是吧？”

    “是。”

    “工資很豐厚，那是誰給你結賬的？”

    “不知道，我這工作是中介介紹的，直接把錢打我卡上，一天一千呢，要是光看錢我能工作一輩子，但是這家人太晦氣了。”

    阿姨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又是一個哆嗦，周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書，阿姨和老師是在廚房交流的，客廳也不過只有周哲母親罷了。

    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就好像在等著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