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如願
夜色將近。
謝晚醒來的時候,有些懵。
下午送了夫人回房,繪畫和寫書法一個時辰多,然後天冷靠著床邊竟然還睡著了。
謝晚揉了揉臉,以前還從來沒有這般的放縱過,如今到了這個地方,婚前倒是個勞碌命,這婚後放鬆之下,卻有一點的不自在。
尤其知曉自家婆母的身份之後,更是有些多慮。
三年之約,似乎有些不可能了,她現在應該儘快的解決謝家的事情,存好銀錢,然後帶著謝父和辰哥兒離開,最後的事情就算解決也很好處理,而不是一直被拋棄。
做人從來都是要主動一些,而不是被動。
何況,謝晚從來不是被動的人。
“公子。”門外突然傳來綠柳的聲音,謝晚微頓,連忙收拾好自己的衣著站起來。
門被開啟,陸之硯從一旁走進來。
看到謝晚站在一側,乖巧的模樣有一些微愣,他倒是很少看見謝晚這般乖巧的模樣,在之前可都是張牙舞爪,可倒是沒有這般情況,她是怎麼了?
母親說她了?
應該不可能,陸一也沒有說過這件事情,那麼是被掩蓋了?
“您回來了。”謝晚乖巧的湊了過去,替著陸之硯準備好了茶水。
陸之硯眉角微頓,眼底閃過一絲的謹慎,邁著步子往著外側的桌子邊走去,但是卻被謝晚直接拉住坐在了旁邊的墊好墊子的椅子上,“那個坐這兒吧。”
謝晚伸出手,捏著陸之硯的衣角頓了頓,遲疑了許久,才小聲的詢問,“那個公子是京都過來的貴人吧。”
話音剛落,手腕被人抓住,“你是什麼人?”
“我就是個普通的平陽村的人,只是我知道你在想為什麼我知道。我說是猜的,你相信嗎?”謝晚手腕被抓的有些痛,想要縮回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陸之硯下手太重,一時間沒有掙脫出來,只能無奈。
陸之硯看著謝晚頓了頓,眼底閃過冷厲與猜忌,“你覺得我會相信?”
謝晚無奈。
她也知道他應該不可能會立馬同意的呀,所以她這不是好好地套話了嘛。
只是能不能放開,真的有些痛。
但是陸之硯卻緊緊我的抓住,謝晚頓了頓,還是快速的解決這件事情,頓了頓,“我是無意中聽到了夫人與嬤嬤的談話,大概猜測到的,我原本是可以隱藏在心裏的,但是也爲了自己,所以我想與公子重新到的商量一下我們之間的協議。”
陸之硯的手微微放開。
謝晚收回手,輕微的揉揉,“三年協議可能對於公子來說很漫長,所以我想,跟公子做一次大的買賣。”
“什麼買賣。”他與她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了,還能有什麼。
“公子想要貨商流通沂卆國,我可以幫忙甚至可以把我所知曉我的東西全部給您,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謝晚攤開紙,將之前的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去。
陸之硯掃視了一眼,抿了抿嘴,“什麼條件?”
“我想讓您把我的家人從謝家解救出來,給予自由。”
她想要的東西很簡單的,不過就是能夠自由。
只要將謝父和辰哥兒解救出來,自己以後的日子便是直接隱居山林,此後倒也是可以直接少了負擔,此後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然後等到可以回去的那一天。
“自由?”陸之硯抬眸看向謝晚。
自由是什麼?
她不夠自由嗎?
是他束縛她了?
可是這好像是她自己進入這陸府的,而不是他逼迫她的。
“如果您同意的話,這三年之約可以越快結束越好,您覺得怎麼樣?”謝晚低聲道,正如當初,他們總該有自己的事情的。
陸之硯目光始終放在謝晚的身上,似乎好像是第一次認識謝晚。
謝晚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頓了頓看向陸之硯,偏開目光,“公子您覺得如何?
r如何?
陸之硯唇角微揚,她自己都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了,這僅僅是在通知他?
倒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這般的人物,可笑至極。
三年之約不過是一張紙而已,也是他應付母親,但是他卻從未想要斷開這婚姻,畢竟一個人只有一次,他不想像那人一樣的薄情寡義。
與謝晚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過此生不會再娶,畢竟有些東西他不想重蹈覆轍。
謝晚頓了頓,想起之前的事情。
謝父雖不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卻也是這個原身的親爹。
謝晚頓了頓,不管如何,還是先將人家的事情處理好,自己的一切都是一樣的。
“爹爹,你要辦什麼事情啊。”
謝晚脖子微微的動了動,這動作感情是被附體了,前世的時候,自己的哥哥也是喜歡抓著自己的後衣領。
“辰哥兒去書塾的事情。”
謝黎低聲道,也放開了謝晚,走在了前面。
謝晚面上微喜,原來爹爹把自己的話聽在了心裏面,所以說心動不如行動的。
爹爹果真是行動派。
謝黎之所以提前來到鎮上,一時爲了看看晚姐兒在做的事情,是什麼事情,掌櫃的好不好,其次是爲了辰哥兒,當然辰哥兒的事情更多的是因為謝黎覺得如果自己不給哥兒現在去書塾唸書的話,娘定會把家裏麵的銀子全都搜刮出來。
她既然能夠做得出來,那麼有必要的防範也是必要的。
畢竟苦了那麼多年,總得會有著爲着自己活著的時候。
“爹爹我也去吧,順便看看書塾,若是以後辰哥兒真的可以在這裏唸書了,那我知曉知曉地方。”謝晚湊了上去,看著自家爹爹說道。
謝黎側眸掃視了謝晚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也好,至少以後辰哥兒若是出了事情,這縣上有著晚姐兒定然是放心的。
因為他總覺得晚姐兒變了很多,比以前更加的聰慧也膽大了很多。
謝晚滿意的點了點頭,跟在爹爹的身後,想著伍壹居現在的五姨現在也是磕著瓜子悠閒的模樣,自己去遲了也沒有什麼損失的。
還不如去看看古時候的私塾到底是什麼摸樣,是不是跟自己那裏的學校是一樣的。
正想著的時候,穿過幾個小巷子之後,謝晚低喘著粗氣,愣了一下,“爹爹,書塾還沒到嗎?”
“就在前面一點了,之前讓你別過來,你非不聽,現在倒好,跟著過來累的這般模樣。”謝黎看著晚姐兒的氣喘吁吁的模樣,搖了搖頭,剛纔還在誇讚她的體力好現在就縮下去了,真的是不能誇的。
謝晚憨笑了一下,默默地踩著小碎步走了過去。
一舉書塾。
這名字倒是霸氣。
一舉,應該更俗氣點叫高中好了。
高中,謝晚一愣,高中,中是第四聲,而自己當時的高中,第二聲,原來自己那個時候的高中的由來是這樣的啊。
倒是不錯的。
“進來吧。”門口的兩個穿著白色的布衫做了禮教之後,請著人進去。
只是謝晚剛進去就被直接引開了,一個往後屋去,一個望前門去。
謝晚並不知,先是微愣,見著爹爹點了點頭,想到了古代男女的相處之道,倒也是明白了一些。
後屋是家眷女子住的地方,也是女子待客的地方,而這前門是男子待客的地方,男女有別,至此謝晚到了後院,完全不知前院的情況。
“小姐,請喝茶。”謝晚剛被引坐上椅子上的時候,就看到一排的淺黃色的女子手捧著茶具一個一個有條有序的走了過來,領頭的女子丹鳳眼,櫻桃嘴倒是生得柔弱可人。
謝晚看著人的手纖纖細手,連著倒茶的姿勢也是有一番別樣的滋味。
如果自己是一個男人的話,倒是會喜歡這樣的。
畢竟謝晚是一個手控。
尤其是對漂亮的手很是歡喜。
謝晚低聲道謝,側眸看著她低笑,“不知這裏是?”似乎有什麼不能把控在自己的手裏麵。
翌日清晨,謝黎帶著謝晚去了鎮上。
一路上謝父不語,坐在車沿上捏著菸灰紙來回的摩挲著,驢車走在雪地上發嘎吱嘎吱的聲音。
謝晚坐在鋪墊上面,眼角發酸,謝父帶自己去哪裏,她大概知道了。
昨日說要給辰哥兒送進書塾,沒想到進展會這麼快速。
家裏麵的狀況,謝晚還是瞭解一些的,自己還是要想辦法有收入,只是這安縣上面的女子行商的確實很少,她該怎麼去尋?
真的要找金主嗎?
謝晚腦海裏浮現出那一張輪廓分明的面頰,他會同意嗎?
“姐兒想要去書塾嗎?”謝父突然開口。
謝晚微頓回過神來,抬起清麗的鹿眸掃向謝父,“爹是不是糊塗了,女子怎麼可以進學堂呢?”
謝黎見著自家姐兒這般的模樣,抬起左手在她的頭頂輕撫,心底滿是酸澀,“我們家姐兒若是男子該有多好,姐兒這般聰慧,想必從官定是前途一片。”
“爹爹又拿我打趣。”
謝晚脖子微微的動了動,謝父是還沒恢復過來?
怎麼糊塗了?
她從官前途一片?
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本事。
“糊塗了,你又怎麼會是男子?”謝父搖了搖頭無奈淺笑,“姐兒,爹沒拿你打趣,你確實可以。”
他見過一女子為官,不過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記憶中的那婦人一身玄色官官服立在海棠花下···
“爹爹,今日是去給辰哥兒找書塾的事情嗎?”謝晚看到謝父唇角的淺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但是也不想去過問。
該說的總會說,不該問的也不要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