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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白朮1

    他應該知道,陸逸對於他們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再怎麼處理,他也不會再重新活回來讓他千刀萬剮,讓他們流落在邊境,無非無過就是睹目思人而已,因為害怕陸逸,所以也就害怕母親和自己的出現。

    當時還在想著為什麼會讓自己那麼快速的離開,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終究還是人性佔了上風的。

    夢終究還是一場夢而已。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母親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妹妹,他擁有的很多,雖然是在一場意外中獲得,但是他並沒有感到意外,一切不過是在預料之中而已。

    帝王之家中是不允許有功高蓋主的家族,而身為皇家的血脈,一個驍勇大將軍,手握重兵,如若只是一個簡單的武夫的話本就沒什麼大的疑慮,但問題就是陸逸還是一個文科狀元,文武雙全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不,確切的是說,手握重兵的文人是可怕的。

    “母親,那景止也下去了,早膳馬上會有人送上來,還有徐大夫的藥膳不要斷,妹妹的也是,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用飯了。”不等著肅寧的恢復,陸之硯轉身就離開。

    他不是不想要與母親更加親近一些,但是一旦真的靠近了之後,才發現有好很多的事情,他們都是控制不了的。

    他心底會排斥她對自己的管束以及插手自己的生活,明明前十八年都沒有管教過自己,現在突然冒了出來,任誰都難以接受的。

    “少爺,您不在這用早膳嗎?”

    素娘站在門口,見著景止出來的時候,連忙上前小聲的問,還沒等少爺開口,身後突然冒出春花的聲音,不由皺眉。

    “少爺。”

    春花面帶嬌羞的走上前看著陸之硯,她想著一定是被夫人管教了,只要是自己在少爺的面前多多出現的話,那麼就好了。

    陸之硯徑直的走過春花的面前,走到素孃的面前突然停頓了一下,“素嬤嬤,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對於這樣的下人,他從來不會養一個無用的人。

    謝晚站在城門口停留很久,久到被城門下的乞丐撞倒在地上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爹爹會讓自己從那個家裏麵出來,而且還是直接打傷了那個謝冬,明明本就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去激怒謝冬,但是父親卻偏偏選擇了這樣的極端的方式,她記得父親不是這樣的人,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的是什麼。

    謝晚原本是想要是去問父親的,但是看著父親那一張緊鎖的額角,心底有那麼一點的不解,為什麼會讓自己先離開,而且還把辰哥兒也送回了書院,當時跟著那書塾裡面的斧子說出的話,倒是多了幾分離別的意蘊。

    她擔心父親想做什麼讓人擔憂的,畢竟這個家現在只靠著父親了,如若他出事情的話,那麼這三房也許真的是不該如何怎麼辦了。

    她一個人是可以的,但是娘太過於軟弱,若是奶說什麼威脅她的話,娘說不定也許就會躊躇不安,所以在謝晚的心底,她到底還是希望父親不要去做傻事。

    最後父親走的時候,跟著自己信誓旦旦對的說著沒事,但是謝晚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的擔心的,畢竟自己也是這個家中的一份子的。

    “行行好吧,大爺。”

    前方的傳來低啞的可憐的乞丐的聲音,周圍來往的人都是來往匆匆,未曾把那些蓬頭垢面以及破爛不堪的人。

    他們都視而不見,偶爾停留下來的時候,有的吐了吐口水,有的直接踢翻了人,隨後搶了那些乞兒的好不容易乞討來的錢。

    謝晚搖了搖頭,心底不斷安慰自己,希望一切都是好的,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站穩了身體之後,謝晚將著身上的唯一的銅板放在了城門下端坐著的小乞丐的破碗裡,隨後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相互環抱著自己的身體,轉身離開。

    這些並不是自己可以管的,她不是很善良的人,強者生存而已,現在自己都互不了自己,何況是別人。

    謝晚徑直的往前面走去,縮在人群中慢慢的離開。謝晚抿了唇角,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男子,眼底閃過一絲的疑惑,白家小公子?

    他好像長得也是不錯的,只是看起來太軟弱了,自己一個弱女子都能打翻他,這可是真的弱了。

    從來到這到現在的話,這個身體已經養了很多,但是和那個世界的謝晚完全是不能比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兒的男子還有更弱的,真真不是自己的菜。

    這個人她是不瞭解的,但是之前看在幫助自己的份上,加上他本性並不壞,與自己的二哥的性格有些相似,謝晚倒還是不介意的。

    “白朮,你不就是靠著你爹,現在你家已經不如以前了,還敢這麼囂張?”

    謝晚往著前面走去,離得還有一段的路程就聽到這句話,腳底的步程微微一頓。

    “不過就是一個商賈人家的孩子還想攀上大人物?怎麼,送了姐姐現在又想送妹妹去?也是,白家都是出個美人尖兒的,大人物也倒是喜歡這種貨色,不過也就不知道滋味如何。白朮,要不,你讓我們先嚐嚐鮮?”

    汙言碎語的話從前面的吊兒郎當的瘦個子男子口中笑著說出來,旁邊以及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面上都帶著幾分的不懷好意的圍著白朮。

    白朮麵怒紅熾,卻不知道說什麼,之前還是個小公子,一夜之間不知道白家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大的事情,竟然能讓這些不三不四說的人看了笑話。

    他攥緊了指尖,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父親還在牢中,母親和大姐小妹還得靠著自己,他不能硬碰硬的。

    他想要退縮可是別人不一定,而且面前的這幾個人是自己在書塾的時候認識的人,他們都是這安縣的有錢人家的孩子,家裏麵多少也有能夠搭上那些官僚的人關係。

    一旦出了事情,倒黴的從來都是偏為弱者的那一方。

    這件事情,他從來都是知道的。

    只是這一次的話,纔是真正的發現自己也纔是弱者,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能做,跟個廢人一樣。

    曾經書塾裡面玩得最好的,喜歡趨炎附勢的人,在得知他們家裏麵出事情的時候,都已經與他相離八丈遠。

    樹倒猢猻散。

    這句話還真是諷刺。

    白朮冷笑,卻又笑不出來,嘴角僵硬的掛在半空中,呈現出一種隱忍的姿態,讓周圍的人更是覺得興奮。

    畢竟之前白家還沒有出事情之前,他們都是不敢去招惹白朮的,哪怕招惹了,不管誰的錯,錯就只能錯在他們身上,因為白朮有著白家作為後背,強有力的依靠,所以,沒人敢去得罪白家。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白家現在就是一盤散沙,而且沒了主心骨,早已經是個蛀穿了百孔的‘樹洞’,只要輕輕地一捏,就會如同塵土一樣,隨風飄散。

    而且之前他們也是害怕白朮的,因為白家家大業大,有那桀驁不馴的資本。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原本在他們面前那般狂妄的人如今也有這般落魄的姿態,怎麼看都是挺爽的。

    人可能就是這樣,當一個人的權利比自己高一點的時候,總是遙首相望,覺得不可高攀,雖看不慣,但是心底卻還是有點懼意。

    但一旦人跌入深淵,那麼之前懼怕他的人都會滿懷深意的上前走一圈,然後“有深度”的來一句,‘你他媽現在跟我們一樣了,你還混個屁’的心理。

    而此刻站在白朮面前的那些人差不多同理。

    但是他們還多了一樣嫉妒心還有隱藏許久的黑暗。

    白朮根本就不想理會這一群瘋子,說什麼自己當年仗著有錢就滿臉高傲看不起人,什麼冷心無情,他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他一點都是不清楚的。

    他從來沒有高傲亦或者看不起人,只是當時因為家裏麵的緣故,以及周圍的朋友喲對自己的懼怕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只能那般的閉口不言,但是到他們嘴裏麵卻變成了自己的不好。

    他抿了抿唇角,不想與這些人胡攪蠻纏,孃親和大姐他們還在家裏麵等著自己,所以本就沒有心情與他們敘舊,何況他們一點都不熟的,敘舊什麼的,只是一個可憐的藉口而已。

    “哎,走什麼,白朮,我們兄弟幾個還沒聊夠呢。”

    白朮剛要走出這個圈子,之前跟他說話的瘦高個子的男子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死命的鎖住了他的肩頭,面上帶著幾分的嘲諷低笑,“怎麼,這就聽不下去了?白少爺什麼時候這般麪皮了?”

    “放手。”白朮低冷道,眸色看著放在自己肩部的手,以及自己肩部隱隱作痛,王玉虎個莽夫,力氣大的要死,他都動不了了,難道今天真的要鬧到那種地步?

    白朮眼底閃過一絲的冷冽,寬大的袖袍中突然閃過一絲的銀光,閃到了不遠處的謝晚的眼睛上。

    刀?

    還是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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