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割下身上鱗片的人
安七看見巷子裡有一名老婦正坐在街邊,手裏正忙著縫補一件小孩子的衣服,便走上前去,打算向她詢問一下關於要調查的事情。“請問社羣最近有發生什麼怪事嗎?”安七蹲下身子,看著這名老婦人問道。
這名老婦人抬起頭,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蒼老褶皺的眼眶裏,是一顆渾黃無神的眼睛。“沒,沒有,我不知道什麼,你別問了。”老婦人的神情和回答引起了安七三人的懷疑,這實在是太不自然了,這其中肯定在隱瞞著什麼。
安七並不打算放棄,隨即又繼續說,“老人家,你不要害怕,我們是來幫助你的,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們吧。”誰知,這下好似惹惱了這名老婦人,盯著安七的眸子又驚又怒,低沉沙啞的嗓子奮力地擠出了一句話,“我說沒有就沒有,快滾吧。”
安七並沒有想到老婦人會作此反應,頓時眉頭微皺,“我……你兇什麼啊,老人家。”
“安七!走吧,我們去前面看看。”這時候,安七背後的應遊俯身拍了拍安七的肩膀,正色道。
安七有些喪氣,不只是因為沒有從老婦人口中問出什麼,更多的是安七猛然間醒悟,覺得自己過於焦急,反而有些把事情推向了不好的境況。事實證明,安七的做法是非常愚蠢的,因為在暗中,早就已經有了幾雙眼睛盯著他們三個人了。等到安七他們離開後,有陌生的人來到十三社羣並打著調查什麼的訊息傳到了這裏幫派組織的耳裡。
“我……我剛剛是不是很愚蠢。”安七一臉失落地看著應遊和夏天,他此時此刻心裏充滿了後悔。
看著失落的安七,應遊嘴角揚起微笑,“對,不過不用在意,我們本就不可能密不透風地行事。”說罷,應遊雙手相疊與背後,抬首望天,顯得很是悠閒。安七明白,這是應遊在告訴自己不用懊惱。
安七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走在一旁的夏天,卻沒想到來了一個四目相對。夏天依然是一臉冷傲的樣子,她的目光讓安七心裏很是不舒服。他肯定在心裏罵我是白痴吧,安七直勾勾地看著夏天,他並不打算躲避夏天的目光,因為自己就像是一個拖後腿的,應該接受別人的責罵。
也許是察覺到了安七心裏的想法,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夏天的嘴角非常僵硬地揚起,給了安七一個非常敷衍的微笑,隨後又立即恢復本來的冷傲模樣。
安七被夏天的樣子給驚到了,這突如其來的笑,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看來她也不是個冷酷的人嘛,安七想到這裏,看著夏天不禁笑了一笑。
可是夏天這時候就沒有理會安七了,看也不看一眼。兩人的樣子被應遊一直看在眼裏,他故意抬高了每一個步子,悠然說道。“有趣啊,人類真是太有趣了。”
“小老弟你裝什麼呢?”安七一把勒住了應遊的脖子,“你這個裝逼怪。”
“哈哈哈,活躍一下氣氛嘛。”應遊連忙制止安七,然後向前跑開。
正當安七和應遊打鬧的時候,街道上有一個穿著破爛的小男孩兒快速奔跑著,踉踉蹌蹌的,有幾次差點摔倒在路邊。這小男孩兒徑直跑到了安七三人的面前才停下,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是卻一直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安七三人。
“你們是來調查的嗎?”小男孩兒喘了幾口氣後,咳嗽著說道,樣子很是焦急和激動。
安七和應遊互相看了一樣,深感奇怪,這小男孩兒怎麼知道此行的目的。原來,安七他們剛踏進十三社羣的大門,這個小男孩兒就注意到了他們,也一直在暗處偷聽著安七和先前那名老夫人的對話。至於他這麼做的目的,沒人知道。
“額,對,小朋友你有什麼事兒嗎?算了,你先喘兩口氣吧,跑這麼急,累壞了吧。”安七看著這小男孩兒大口喘氣的模樣,再加上身子瘦弱的樣子,很是心疼。
“我……我……我有事拜託你們。”小孩兒並沒有聽安七的話,急忙說道,臉上的汗珠一滴滴如豆子般大小。
“小朋友,是什麼事情呢?你放心,能幫的我們都會幫助你的。”應遊這時候也看不下去了,對著小男孩兒說道。
“可以去我家嗎?我哥哥需要你們的幫助,他快死了。”小男孩兒的眼眶中滿是淚水,用一種卑微到極點的眼神祈求者安七三人。
女孩子始終是女孩子,夏天轉過頭去,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然後裝作沒事發生的樣子。“走吧,我們去看看。”
這是安七第一次聽到夏天說話,聲音很細膩,但是仔細聽就會發現,冷酷的聲音當中隱約透露出一絲不忍和迫不及待。原來,冰冷的外表下,是一顆很溫暖的心呢。
安七三人跟隨小男孩兒來到了他口中的家,引入眼簾的不過是一個昏暗的地下室。小男孩兒開啟了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個地下室。房間很是雜亂,擺放了一堆破舊的傢俱,空氣中充滿了黴味,消毒酒精和血的味道。
小男孩兒走到了房間角落的一張床旁邊,然後跪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抽泣地說道:“哥,你醒醒,我找來幫你的人了。”
“哥,你怎麼又用刀折磨自己,你不要這樣,你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小男孩兒看著床旁邊的一個小櫃子上,又堆滿了沾染血的紗布,腳邊的垃圾桶裏又有幾片帶著血的鱗片。
房間的燈的照明效果並不是很好,安七他們並不能看清床上躺的人是什麼樣子。等到他們湊近一看,一副血腥恐怖的畫面出現在他們眼前。一個很虛弱的年輕男子躺在了床上,兩眼無神黯淡地看著安七他們,上半身上纏了很多鮮血滲透浸染的紗布。最恐怖的是,這名男子裸露的面板上長出了一片又一片像是蜥蜴一樣的鱗片。甚至這名男子上半身上還有一些面板還在流血,而安七他們注意到床下垃圾桶裏帶血的鱗片,便猜想有可能正是這名男子自己狠心用刀割下了這些鱗片。
“嘿嘿,小智別哭,哥哥這不是怕嚇著你嗎?一個全身長滿鱗片的人多恐怖啊。”床上的男子伸出還殘留著鮮血的手,摸著小男孩兒的頭,眼裏充滿了寵愛。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安七鼻子抽動了幾下,強忍著心裏的酸楚問道。
“我哥是被一個妖怪弄成這樣的。”被稱作小智的男孩兒轉過頭,面色緊張地說。
安七和應遊對視了一眼,面色都沉穩內斂起來,看來,總算找到事情的切入口了。
“小朋友,你可不要亂說,你哥真的是被一個妖怪弄成這樣的?”應遊走到小智身邊,隨後蹲下,右手搭在了小智的肩膀上,看著小智的眼睛,神色鄭重地問道。
“對,我就是被一個妖怪弄成這樣的,不會錯的,那個女人就是一個妖怪。”躺在床上的小智的哥哥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但是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憤恨,雙手也緊捏著床單。
原來,這名男子叫做張廣,和小智相依為命,父親在他們年幼時便不知所蹤了,是母親含辛茹苦地把他們拉扯大。張廣從小就很懂事,八歲的的時候就開始在外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工了。後來,他們的母親在五年前因病去世了,準確的說是被病魔折磨致死,因為沒有錢接受治療加上不堪病痛的折磨,他們的母親便在一個深夜自殺了。
張廣便承擔起照顧小智的責任,他做過很多份工作,都是些勞力活兒,薪水也少得可憐。前些日子,一個男人找到了他,說是給他介紹一份工作,報酬很豐厚,並當場給了一筆相當於張廣幹勞力一個月的錢。張廣猶豫過,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但是想到有了這份工作,攢上一段日子,便可以離開這個社羣,甚至還能送小智去上學便還是答應了下來。
結果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人是社羣裡一個幫派組織的成員,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想逃也沒有這個本事了。張廣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裡,然後幾個人把他綁在了一張床上,茫然無知的他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後來,房門被開啟了,進來了一個長得分外妖嬈的女人,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這個女人趴在了張廣的身上,扭動著身體,眼神魅惑地看著他。張廣漲紅了臉,不敢看這女人,臉側向了一邊。他雖然未經人事,但也聽別人說起過,內心充滿了期待和不安。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女人坐了起來,看著張廣的樣子笑了笑,隨即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女人的臉開始發生了變化,一張嫵媚漂亮的臉逐漸**,並且像鱗片一樣的東西刺破面板冒了出來。張廣恐懼到了極點,差點嚇得昏死了過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兩分鐘過後,那個女人的頭已經完全變成了蜥蜴的模樣,她伸出了長長的舌頭,舔了一下張廣的臉。
雖然已經變成了蜥蜴的模樣,但是張廣能看出來,這個怪物的眼神裡充滿了嘲笑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