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神界便傳起柯顏上神戰敗的訊息。

    聽說那柯顏上神鬥不過心魔，傷及重傷，落入南海，是死是活無人得知。

    後來，柯顏上神之徒時七洛一人前往南海尋師，卻仍無所聲息，不見其蹤影，眾神人心惶惶，唯恐那心魔找至神界，讓其不得安寧。

    “神君，喜訊，天大的喜訊。”

    殿外響起小將的傳喚，驚擾殿中議事的神君及棲然上神，只見兩人眉頭緊皺，麵露難色，似乎在討論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棲然一揮寬袖，將那人掃至地面，冷聲道:“不成體統。”

    “上神饒恕，小將有事要稟。”那小將道。

    “何事？”

    “柯顏上神回來了。”

    只見棲然臉色緩和了許多，卻仍有不易察覺的難色，輕抬冷眸，往殿外望:“人在何處？可有受傷？”

    “讓他過來。”

    神君麵露喜色，這柯顏上神，可是神界第一武神，若是連他都敗了，這神界何人能對付得了那心魔。他就知道，就知道柯顏會安然歸來，神界第一武神之稱，自然不是說敗就敗的。

    “柯顏上神不曾受傷，只說累了，已轉至陌言閣歇息。”

    “無恙便好，無恙便好。”神君碎念道，抬手意示那人離開。

    棲然也離了神殿，心中卻仍有疑惑，柯顏平時雖散漫慣了，卻也懂禮數，去南海數日，怎會連神君都不願見？

    如此想著，他便往陌言閣去，卻見竹林有一白衣人，氣質儒雅，不似柯顏，卻是柯顏。

    那人笑道:“棲然，你來了。”

    棲然不睬，只往前去，冷聲問他:“時七洛呢？去了南海數日，連這親授的徒兒也忘了？”

    “他死了，被心魔丟至南海，死了。”

    “死了？你平日最喜他，他死了，你半分情緒不露？”

    “我又該露何情緒？”

    棲然一掌劈開柯顏，眼中滿是厭惡，道:“你不是柯顏，他在何處？”

    柯顏微微一笑，輕擦嘴角的血漿，慢步朝他走來，身上的白衣隨既變至黑色，周遭滿是黑煙，明明是一樣的臉，可週身的氣場卻截然不同。若說柯顏是天使，他便是惡魔，一人清，一人濁，一人仙，一人邪，一人明亮，一人黑暗。

    “他啊，被我丟至南海，做著一個一世都醒不來的夢。真是可憐，都過了幾百年，還沒能忘記曾經的罪過，也是，若是他忘了，如何有我，如何有你們神界的不得安寧？”

    棲然問:“你是……心魔？柯顏的心魔？”

    心魔笑道:“是我，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禍世，禍害蒼生，無人能阻，神界第一武神柯顏，要完了。”

    “既然是你，便更留不得。”棲然揮劍向心魔刺去，刺到之處轉瞬化為黑煙。

    棲然心知不妙，心魔乃三界之外，超出亂世之物，豈是他能輕而易舉傷到的？

    不知何時，心魔已移至他身後，團團黑煙將他籠罩在黑暗中，任他如何刺，仍是見不到實體，身體也隨即不得動彈，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做一個夢，一個超出世俗的夢，可耳邊的聲響，依舊是那樣清晰。

    似是聽見黑煙外有人說:“留你一條命，看著這神界化作廢墟。”

    “柯顏，神界第一又如何？還不是栽在我手裏，唾棄我，你有什麼資格唾棄我？我要把你精心護住的神界，捨命懷愛的蒼生，變成廢墟，讓你和我一樣，不被世人所接納，你的陽光面，也得如我一般陰暗，黑暗……是我們的歸宿。”

    “你和我一樣，是個千古罪人，洗不清的，是身上的血，以及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