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點事。”餘楊說，“不過話說回來，你就那樣在外面看了看，然後就走了？”

    “那還要怎麼樣，這樣已經足夠了吧。”吳子洛想起當時的情形，不管怎麼說，這可能就是最好的選擇了。總不能衝進去大吵一架吧。而且自己根本連吵架的資格也沒有，完全沒有任何的立場可以讓他那樣做。

    “這倒也是。”餘楊看著吳子洛神情低落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不過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吳子洛自己默默喜歡陳莉，然後在準備告白的時候因為鮑承志正和陳莉在一起，就放棄了告白，然後一個人跑回來在這裏垂頭喪氣。如果只是從吳子洛的視角來看，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換到陳莉的角度。實際上，從頭到尾她就完全不知情。吳子洛自顧自喜歡她，然後又默默的放棄，獨自在這裏傷感。但是對於陳莉來說，這一切實際上就和她沒什麼關係。

    對啊，這算什麼呢？餘楊心裏想。

    “不對，也就是說你默默暗戀別人，然後在表白之前就放棄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吳子洛終於抬起頭，看著餘楊，眼神有些疑惑。

    “那陳莉等於什麼都不知道啊。這樣好嗎？”、

    “可是當時那個情景，我能怎麼做，總不能衝進去把鮑承志拉開，然後表白吧。”

    “這倒也是。不過你就準備這麼放棄嗎？或者他們只不過是在那裏說事情。”

    吳子洛從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我還不至於這麼自欺欺人吧。”

    餘楊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不過他也明白，自己說什麼都沒實際的意義。自己只是聽吳子洛的轉述而已，並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情景。或許陳莉和鮑承志只是在說什麼事情，也或許他們的關係已經肉眼可見，這都是有可能的。自己說再多，其實也只是無憑無據。這麼一想以後，餘楊也就放棄了勸說吳子洛的想法。

    “算了，不說那麼多了。我們把蛋糕吃了吧。”吳子洛邊說，已經把包裝開啟。他把送的小蠟燭拿在手裏，看了看，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蛋糕不是特別大，不過在分成兩份以後，兩人看著那分量，還是忍不住笑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吃著蛋糕。餘楊不時悄悄看一下吳子洛，想看看他是不是會情緒不穩定。但是吳子洛看起來除了有些沮喪而外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本來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可能沒什麼吧。餘楊這麼想著。

    忽然，吳子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臉上的表情一下變了。雖然沒有哭出來，但是那樣子比哭還難看。餘楊這才明白吳子洛剛纔一直在強撐。

    “還是有點難受吧。不過這種事，很快就過了。”餘楊毫無說服力的勸說，反而讓吳子洛更覺得傷感。

    吳子洛微微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沒有讓眼淚掉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有點想哭。他覺得自己無能，還有點噁心。又用叉子挖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裏厚，把叉子一扔，說：“算了，不吃了。”

    然後站了起來。

    “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說完也不等餘楊迴應，立刻就走了。

    餘楊知道吳子洛心裏不好受，也沒有說什麼，任由吳子洛一個人先走，自己依然坐在座位上吃著蛋糕。

    吳子洛走到轉角位置以後，放慢了腳步，看了看路邊的垃圾箱，想了一下，將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了那條自己雕刻了陳莉的肖像的項鍊，直接扔進了垃圾箱，然後轉身回宿舍去了。

    在宿舍門口，還特意用手全臉揉了幾下，然後努力擺出正常的表情，甚至還帶著點微笑，然後才推門進去，直到關燈睡覺，也沒人看起他和平常有任何的不同。

    第二天餘楊再看到吳子洛的時候，他竟然表現得像個無事人一樣。餘楊知道實際情況肯定並非這樣，不過他也沒有點穿。人很多時候就靠偽裝活著。這偽裝就是維持住自己自尊心的最後一點防禦。

    從那以後，餘楊也從來不主動提起這件事，除非吳子洛自己說起，他纔會接兩句。在其它時候，這件事就好像他從來都不知道一樣。

    ……

    “你又在發什麼呆啊！”

    陳會娟用手拍了拍餘楊的手臂，把餘楊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餘楊笑著搖搖頭。吳子洛這段往事，一半是吳子洛告訴他的，一半則是他直接的記憶。不過因為已經過了五六年了，這些記憶混雜在一起，連他也不確定這裏面有沒有自己腦補的東西。很多細節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自己腦補的，他也不敢確認。但是確實實實在在發生過這麼一件事。這倒是可以肯定的。

    餘楊扭頭看了看吳子洛。吳子洛正和唐雪妮談的很開心的樣子。餘楊覺得，自己剛纔那番回憶，好像變成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