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的工作依然是外出做市場調查。有了之前的經歷，這次明顯要好一些了。雖然在開口前他仍然會猶豫，而且也經常會覺得這個人不適合，那個人太兇之類的。但是還不至於一無所獲。整個白天因為工作的事情，他對於昨晚的事情倒是沒有想得太多。或者是因為某種原因，自己也不想深入想下去。每次有那麼一點苗頭，他立刻就會將整個苗頭扼殺在萌芽之中。

    不過下班以後，他就不得不面對整個問題了。夢境的事情現在在他的生活中佔了越來越多的比例。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夢境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現實世界。

    昨晚上因為非常偶然的契機，他們居然把黑衣人幹掉了。雖然不是他砍下最後一刀，但是他的那一刀也算起了重要作用。不過餘楊雖然也不願意有人因為自己而成為植物人。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並沒有吳子洛那樣的情緒。昨天晚上在夢境中，吳子洛在解決掉黑衣人以後，情緒就處於很不穩定的狀態。白天的時候，餘楊嘗試聯絡了他，他也依然很沮喪的樣子，這讓餘楊有點擔心。他雖然也能理解吳子洛的心情，但是他也有點奇怪，覺得自己是不是適應力太好了。對於黑衣人的事情，他也就糾結了那麼點時間。說時間或許不準確，用程度的話可能更爲準確。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心理負擔。也許只是因為自己並沒有砍出那致命一擊。

    或許有這個原因吧，但是餘楊覺得這不是主要原因。他左思右想，覺得最大的結論還是在於自己似乎並沒有吳子洛那麼強烈的道德感。這是他自己所想出來的一個想法。他竟然對於這件事情又那麼一種熟悉感，他覺得自己似乎曾經也殺死過人一樣。但是他的記憶告訴他，他並沒有這樣的經歷。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像是停留在了手上。不光是手上，甚至在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

    難道我是一個殘忍的人？他這麼想到。或許，我就是一個天生的殺人者？這種想法讓他覺得有點不寒而慄。

    不過一會兒之後，他又覺得自己很可笑。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也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人。或許對於殺死一個人他沒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會去殺人。並非有什麼樣的能力，就會去做什麼樣的事情。他是這樣對自己解釋的。

    那陳莉呢，昨晚上他們離開黑衣人的屍體以後沒多久，陳莉就先脫離了夢境。然後是他，吳子洛反而是最後一個。不知道陳莉又是怎麼樣的心態。他試圖揣測一下，但是他這才發現自己對於陳莉實際上了解得很少。初中的時候，他們做過一段時間的同桌。他還跟另一個同學一起去過陳莉的家裏麵玩。那次看起來還算愉快。不過過後以後，卻因為這次去陳莉家裏麵而讓他覺得有點不爽了。

    那是有次偶然在路上遇到幾個同學約起去班主任老師家裏玩。於是他就和幾個同學一起，順道去了。

    在吃午飯的時候，他吃完了一碗飯。有個女同學說要幫他添飯，他當然是禮貌婉拒了。但是那個女同學突然笑了起來，說了“上次陳莉她們說了你哇”什麼的，餘楊已經記不起原話了。但是意思其實餘楊已經聽懂了。那次去陳莉家裏，吃午飯的時候，餘楊吃完了一碗飯。然後陳莉說要幫他添飯，他因為位置坐得比較靠裡，加上平時很少參加交際，所以就忘了第一時間推辭，然後陳莉拿過了他的碗，幫他添了一碗飯。

    之後陳莉就把這件事在幾個女生那裏傳開了。而在班主任那裏，女同學要幫添飯，他推辭了，那個女同學說的話讓他才知道，原來陳莉居然把這件事作為某個他的笑話講給別人聽。他當時覺得有那麼一點尷尬，不過還是笑笑混了過去。但是心裏就此對陳莉再也沒有什麼好的印象。雖然在日常的交往中，倒是也是禮貌對待。但是看著陳莉，不管做什麼，他都有一種很她在裝的感覺。所以這次陳莉來找上他們幫忙，他也並不是那麼積極。對於陳莉。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感覺。

    可是，他的兄弟吳子洛卻不一樣。這當然是由於吳子洛的個人感情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餘楊卻不能由著兄弟一個人去冒險，所以他也只能答應幫助陳莉。當然。原因僅僅就是因為兄弟了。現在，吳子洛因為昨晚的事件，還不可能去做陳莉的事，所以餘楊也就更懶得去管了。

    今晚上的夢境應該是最輕鬆的一次。餘楊這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