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或許說的是對的。如果不殺她，死的只有自己，巧巧已經不算是正常人了，那些屍體恐怕就是……何琬琰不敢繼續想下去，右臂一揮匆忙地接下了她的一爪。

    刀刃瞬間破碎成了天魂力，酥酥麻麻的感覺振得她手臂一陣發麻。

    何琬琰心底不住地感嘆一聲，好強！這個力量根本不屬於普通人的。

    “白毛，快幫我想辦法，我今天要是被吃了，你也別想好看到哪去！”

    零不以為然笑道“切，這是求人的態度麼，沒誠意。”

    “白毛，這個時候你還算舊賬，命都快要沒了！”何琬琰單手握成鐵爪的姿勢，像鐵鉗一樣死死咬住了她的嘴。

    幸好的是，從交錯空間出來自己的手沒有留下太多的創傷，只是有些有些麻木疼痛感，但沒有想象當中後果那麼嚴重。

    “好好，那你聽我說口訣，如果這個不行的，我可真就沒轍了！”

    “靠。”何琬琰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巧巧的血口都快要將她手撐爆了，白毛還有閒心在這裏擺架子。

    “天有三奇日月星…”，何琬琰緊接著跟上道“天又三七日月星。”

    “通天透底鬼神驚…”，“通天投敵鬼神經…”

    何琬琰咬牙唸完，心想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口訣。

    “何神不討，何鬼不驚…急急如律令！”

    時間走到這裏，彷彿被放慢了三秒，口訣反應的時間竟然如此漫長？

    手中那道如蠻牛的力氣竟然越來越誇張的加大，巧巧的嘴巴周圍暴起絲絲血筋，那道咒語像是更助燃了她的力量。

    “死白毛，你是不是想錯了，我怎麼感覺情況不太對勁…”手真的快要撐不住了，本來就有舊傷，她最多隻能抵制住1200斤左右的東西，可是面前這個女孩嘴巴的力量完全是超乎了她對普通妖魔的範疇。

    零沒有說話，又在關鍵時刻消失了！

    右手終於撐不下去了，何琬琰向一側揮去，努力減少對自己的最小傷害，鋒利沾滿血的虎牙直接不留一絲情感地向細若無骨的手臂刺去，何琬琰雖然躲避的及時，但手臂到手腕直接一道長長的血口從白皙的面板之間拉開，痛的幾乎要讓她眩暈過去。

    零，白毛，你在那？

    巧巧嚐到了血的滋味似乎黑黝的雙瞳迸射出了貪婪的眼光。

    她已經徹徹底底不是人了，從骨子裏爆發出來的獸性，即使遠在三尺外的生靈都不敢靠近。

    這是何等的恐怖！

    第二下襲擊，她還能招架的住嗎？恐怕已經不能了，雙手已經失去任何知覺，不及時救治就是廢一輩子的問題，但現在可能連命都保不了。

    絕望，源於人最本性的絕望，凝望著那張獸口，一時麻木絕望地呆愣在原地。

    “噗-噗-噗！”

    周圍傳來了三聲利銳刺進血肉的聲音，何琬琰撐著疲憊的雙眼，只覺得一個熟悉的威壓降臨，還有那充沛的天魂力，吸收了一點點勉強又恢復了一些精神。

    將恍惚縹緲的視線重新定在面前，那寬闊的身影，青墨色長袍從她臉角飛去，那柄法器像是在繪製自己雄偉的江山一般，一提一揮之間孔武有力。

    空氣中沒有預期的血腥味，都已經被凝成了冰柱碎融在地上，像那次在地底下看他如何解決那幾位綠袍天師一般，舊聞重新迴盪在眼界。

    “唐…唐黎白，你怎麼會在這？”何琬琰扯著起皮的嘴唇有些不敢置信，這是不是存在於她的夢境之中，亦或者她已經死了這是迴光返照。

    唐黎白臉上褪去剛剛的煞氣，只留下那抹蕩在秋日裏一波暖漪。

    笑容如此明媚，但還是阻止不了一些仇恨交織的殘酷現實。

    虛弱的身體被攬進了懷裏，那堅實富有節奏的心跳平靜了剛剛的一切絕望，只覺得耳旁有暖暖的氣流在涌動，“不是說要在皇祖廟見嗎？為什麼那麼傻，自己受那麼多傷，讓人看著心疼啊。”

    皇祖廟…那是什麼時候說的？為什麼她不知道呢…

    不過，那也都過去了，見到他感覺一切都好了起來。何琬琰揪著他的衣衫，一聲聲壓抑的哽咽聲從她乾啞的嗓子間擠出來。

    唐黎白的心為她更加柔軟起來，那亮晶晶的東西看著多了一分刺眼。

    “笨蛋，你還說我傻，你為什麼不早出來，嗚嗚…好疼”

    “我…”

    “我不要解釋…為什麼總要在我以為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時候出現，你知道那種感覺是怎麼樣的嗎？就像…”何琬琰神志不清地說著，“那種感覺像是我死了一樣，但我卻還沒有死，身體還再告訴我，我還要再經歷一份兒痛苦…”

    何琬琰抽搭地吸著鼻子，邊不管不顧地將鼻液和眼淚滿不在乎地吸在他的身上。

    唐黎白有潔癖，但他只是眉心皺了皺，沒有任何厭煩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