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那我先去忙了。”

    何琬琰“嗯”了一聲，慚愧著半張臉鑽進溫水中，她要不要乾脆直接一頭悶死在這浴桶中得了，丟死這張十八年可愛的老臉。

    不知怎的，眼前的一切像一張張疊影一般在視線中迅速滑過，時而清晰時而卻模糊。這種感覺很熟悉，倒像是三年前被人打暈之後的…

    何琬琰面前一黑，“噗”地一頭栽進了水中。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但這一覺睡得很沉穩，無夢，安好。

    她昏迷前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應許是重新回到了那個地方。

    果然

    何琬琰勉強撐起身，只覺得面前的光忽影忽暗，使得她一時之間無法判斷自己身在何處。

    眯開一道眼縫，一抹白色的流光輕輕灑在地上，她立刻坐起身，喘著粗氣看向四周。

    毫無疑問，三年來始終在嘗試突破那道遮蔽，來道這座識海的幻象當中，今天竟然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就來到了簡直對她而言是個奇蹟也是個打擊。

    四周很安靜，但她的腳底下卻夾雜著飛禽的長嘯聲。血光映著懸崖陡壁，天地間血液的腥氣令人作嘔，有些發黑的河水流聚在一起，上面還漂浮著動物或者是人的頭顱？

    白光晃動了一下，顯然不耐煩了。

    “零，你，真的是你？”何琬琰睜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眸子，大呼道。

    零轉過身來，慶幸的是，一點都沒有變。

    銀色雙馬尾，若冰雪的白眸。在整座如煉獄般的世界中，顯得突兀又耀眼。

    “死丫頭，還能想起我真不容易。”零保持著雙手叉腰的姿勢，依舊和當年的口氣沒變。

    何琬琰雙眸不禁一溼，水霧之中那道白色身影有些迷離恍惚，她緊閉著眼睛，竭力制止著自己想要抽泣的心情。

    “零，這麼多年你都去哪了，我一直在嘗試開啟識海但都碰壁了。”

    何琬琰想抓住“零”的手，但卻忘記了她始終是一道殘影，撲空了過去。

    “這麼多年？林言，你腦子沒抽吧？”

    “纔沒抽呢，已經三年過去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何琬琰臉上露出一抹震驚的神色。

    “零”怔著臉，明顯是呆住了。

    “我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在你識海當中我沒有任何感覺。”

    “零”低頭沉思，她憑藉着某種獨特的力量可以清晰地看到何琬琰這三年來所發生的一切變故。

    “改名了？何琬琰，琬琰..”零嘟噥著，“吸飛泉之微液兮，懷琬琰之華英，這個何仙姑真會起名字，琬琰，美玉挺適合你的。”

    何琬琰找了附近的一塊巖壁，將上面的灰塵彈走，軟著雙腿坐了下來。

    竟然在識海當中都能感受到身體上的疼痛，媽的…痛死了，何琬琰尷尬地揉著胳膊上紫青的地方，又不住地想到了昨天晚上那旖旎的一夜。

    “零”突然湊到了她的跟前，習慣性地朝她身上一聞，何琬琰也意識到了什麼剛剛坐上去的屁股迅速彈開，要是被這個白毛知道了自己昨晚作了什麼孽，肯定天天要拿著這個當把柄。

    “嘶，你這樣跑也沒有用，我可以透視你的記憶。”零一臉淡定，邊說邊故作輕鬆抖動著肩膀。

    什麼？什麼時候開啟的新技能，那豈不是……

    何琬琰迅速打斷自己的歪念頭，兩隻眼睛向識海的周圍飄動著。

    “你身上有一股奇怪，令我討厭的味道，但…好熟悉。”說完，“零”不羞不燥地又吸了一口，搞得何琬琰全身雞皮疙瘩起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