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半面美人篇18
琬琰收回凰羽傘,仔細打量著這裏每一處風景。
高高佇立的樓宇插在綠樹紅花之間,港灣將其包裹在其中,何琬琰回頭望了過去,那些船竟然奇蹟般的漂浮在空中,而它們下面的確是一片雲海。也就是說,這其實是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島嶼?周圍許多女眷不斷地出入這座高樓,何琬琰著實好奇裡面究竟有什麼,抬眼看去,牌匾上高高掛起四個字【半面美人】。聽這名字像是什麼修容院似的。
“這裏空間扭曲的厲害,而且四周佈滿了結界。”零說。
“我上一次是怎麼掉進交錯空間裡的?”何琬琰反問,實則是更想問零。
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那些契約人差一點就要吞了她,幸好唐黎白及時出面阻止,否則,還不知道是否能活到今日。
“唔…在街上走著走著就到交錯空間裡了,我看這個交錯空間無論從什麼方面都很穩定,雖然有扭曲,也不會影響這裏的事物,和現實世界相比,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獨立世界了。”
“獨立世界?也就是說,這裏不受任何人的制裁,世界的規則由創造者建立?”
何琬琰頓時覺得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毛骨悚然。交錯空間,一個法外之地,即使是西河國的皇室也未必能觸及到的地方。一旦這裏發生了什麼,可以永遠的雪葬其下。
零趴在識海上觀察著周遭一切,“嗯哼,目前從我的觀察角度來看,通往這個交錯空間的方法就是我們剛剛進來的方式。”
何琬琰邊點頭,邊向那樓裡面走去。
熟悉的香氣迎面撲了上來,何琬琰鼻翼蓊動,立馬辨別出來了那氣味的熟悉感。
那晚的神秘女子還有幽紙藝…她們身上共存著相似的味道。
第一直覺,是幽蘭閣,那個神秘女人八九不離十的可能也是幽蘭閣的人。
腳踏進去了一步,還沒等著踩實,左手手腕被人狠狠一拽,身體重心直直向後拖去,那人很用力,何琬琰來不及反應過多,就應經被扯進了附近一條小巷裏。
“柳之名?你怎麼又出現在了這種地方?”
沒記錯的話,上一次怡春坊也遇到類似的情況。
他眉宇微彈,顯然是對“又”這個字抱有著很大的意見,“什麼叫做‘又’,這種問題應該我來問你吧?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你是準備送死嗎?”
何琬琰面對著一通指責,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後面問的問題我也原封不動還給你,我只是巧合來到這,誰知道你是安著什麼心思,對了!還有昨晚你為什麼要還給我金簪,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黑紗的女人,差不多這麼高。”說完,她在空中形象地比劃了一下。
柳之名一臉懵逼站在原地,問“何琬琰你腦子抽了吧?什麼金簪,昨晚我壓根不在京城好吧,你千萬別說你對這個地方什麼都不知道就跑過來了。”
對,她除了知道這個地方叫做交錯空間,剩下的這真的是一無所知。
“我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不,柳之名你先說清楚,我需要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別廢話了,這個地方危險程度本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好啊,你先說清楚,然後我乖乖就走。”
柳之名眸色一沉,表情略帶著幾分緊張觀察著附近的人群,基本都是在各忙各的,這種偏僻的小角落很少會有人注意到。何琬琰循著他的目光觀察進人群裡,
他很緊張,根本壓抑不住長袖之下抖動的臂膀。
柳之名在看誰?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何琬琰看著他的側顏,不禁想到了那天幽紙藝約她出來的時候,目光也是這般的警惕。難道是有人在暗中窺視著他們嗎?
還沒等得及完全想清楚,只覺得腳下法陣被破開,但就是在與此同時,一個新的法陣出現在兩人的腳下,柳之名回身抓住何琬琰的手袖,向更偏僻處跑去。
“別出聲。”柳之名低聲警告。
何琬琰閉嘴不說話,今天她穿的裙子有些厚,雙腿根本無法闊步跑開,幾乎是被拖著拉著纔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裏。
“你跑那麼快乾什麼,累死我了。”何琬琰扶著牆壁大口喘氣,目光向後一瞥,那種被監視的目消失了,也就是說剛剛真的有人在跟蹤他們?
“剛剛是誰在監視你,幽蘭閣?”
柳之名沒有回答,他緊縮的目光悄無聲息地回答著何琬琰的問題。
她沒有繼續追問柳家和幽蘭閣的關係,拍了拍手上沾染的青苔,等待柳之名下一步的反應。
“半面美人,是一個修容院,存在於虛擬的空間裡,主要客戶就是那些大小姐。”
“既然是修容院為什麼還要在這個地方?”
“因為現實世界是不允許這種東西的存在,但是又有人極為需求更改自己的外觀。”
何琬琰這纔想起來西河國對這方面的規定,潛移默化之中皇室將修容這種技術視為邪術般的存在,在民間全部封鎖起來,修容師們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但就在著其中還是有人會因為自己的外表,在自己臉上動刀子。
“今天你所看見的,切不可外傳,否則…”
“否則你要刪掉我的記憶?”何琬琰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眼神平淡地對上柳之名的眸子。
柳之名沉言點頭。
“好吧,那我知道這什麼地方了,送我走吧。”何琬琰走向前去粲然一笑,身後的柳之名並沒有立馬跟上,而是盯了她許久的背影才抬起腳跟。
……
幾十只毒蟲扭動著肥碩的身體在透明的器皿中來回爬動,幾滴黑色的液體沿著杯壁緩緩滑入,它們就像瘋了般衝向那些液體,互相撕咬著同伴搶奪食物。
幽紙藝抿著朱脣將蓋子合上,右手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法陣。
法陣上方緩緩浮動出一件信封,上面加蓋著特有的封印,她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地解開,剛要拆開信封,那玻璃器皿突然爆涌出黑色的惡臭液體,“砰!”一聲悶響將蓋子炸裂,幽紙藝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手一鬆,信封掉入了還沒有完全閉上的傳送法陣裡。
“該死!”她低咒一聲,將法陣關閉,隨手抽出一瓶藍色的液體撒在了那失敗的試驗品上,黑色的惡臭液體並沒有因此而制止住反而更多的噴涌出來。她抽身離開板凳,防止那些東西流在自己的袖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