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半面美人篇14
柳之名邪笑,魅惑人的唇角露出·幾分壓抑的邪氣,這讓何琬琰不得不對他更加防備幾分。
“好吧,既然你不願說,那我也就不強求了,喏,這金簪對你來說很重要吧,拿走。”柳之名向前邁進幾步,伸出的胳膊距離恰好能讓何琬琰抬手拿住。
姐姐的金簪熟悉地呈現在眼裏,華美的飾品即使隔了三年也依舊沒有褪去應有的光輝,也許只有看到這隻簪子,才能想起二姐、大姐、父親以及整個家族。
“謝謝你了。”何琬琰遲疑地接過,臉上撇出很不自然的微笑。
冰涼的簪身發出昏黃色的光芒,握在手裏的真實感覺讓她心底多了幾分踏實。
失而復得的感覺總是一種奇怪的愉悅感,像重新擁抱老朋友一樣,久違的重逢。
再次抬起頭,周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正在岸上嬉笑的人們在她不察覺的功夫裡始終保持著撈的動作,定格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地上的光影停在了一處,高空處飄蕩的雲也安然地小憩。
何琬琰心裏大呼不好,手裏召喚出凰羽傘,抵擋在身前。
很快的速度,不過十秒,周圍的光景像水面一點點向外推去,漸漸消隱。
“姐姐,我找了您好久啊,剛剛看見您不在,差一點就告訴唐公子了。”
小白朝她面前跑了幾步,頓住在原地,雙手伏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瞧見自家姐姐左手握著金簪,右手持著紅傘,雙眼滿是驚愕地看向前方。
“姐姐?”
“嗯?小白,你怎麼在這裏。”
“我剛剛發現您不在房間就出來找您了。”
“哦,我出來散散心,你,剛剛看見了柳公子了嗎?”
“沒有。”
“那你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有。”
兩次答案都是一樣的,何琬琰也沒有問下去的意思,將赤色凰羽傘收回了手心內,眼神跳過她的肩膀看向身後亮著幾盞燈的巷子。
柳之名,黑衣女人。
剛剛發生的事情是自己的錯覺嗎?何琬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黑衣女人的天魂力遠遠高於她之上,那種威壓感清晰地鋪展在身體的每一個脈絡上。至於柳之名,何琬琰一不小心又想到了那個夢境。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變了,到底是歲月變了,還是我們變了,一切如這局,誰對誰錯早已落成殤,無須加釋。”
我是誰,對你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回來了。
我們,變了?變了?變了什麼了?回來了,誰回來了?
……
雜亂的事情浸泡到了溫水之中,何琬琰爬出浴桶,擦乾了身上的水滴。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還沒有理清過來,就已經回到了房間裡。
最後一盞明火在房間裡消失,清淡的檀木香氣縈繞在周圍。
何琬琰臉上還沒有擦乾的水順著鼻樑處滑落下來,她奇怪地望了一眼香爐。
已經被換成新的了,是一個描繪著青紋的香爐,裡面的香料被換成了檀木香條,
那種空谷幽蘭的香氣從自己的房間裡徹底消失了。
身體坐上綿軟的床榻,看著那檀木香在空氣裡繚繞,緩緩繞動在自己身體的四周。
腰部被人用力向後拉去,何琬琰情急之下手裏生成出一柄氣刃準確無誤地刺向身後人的脖頸處,撲了一個空,扎進了棉被裏。
冰冷刺骨地寒氣直逼她剛剛溫熱好的身子,素手被人用力地捆綁在身後,讓她整個人不得動彈。她又恍惚的一種錯覺,他是唐黎白,但是不是,沒有那清淡的茶香,況且他也不會那麼粗糲霸道。
到底是誰,三更半夜在她床上?
“你是誰?”
何琬琰異常平靜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其實上身體卻沒有服從語氣的冷靜,相反一直在顫抖著每一根毛細血管。
手裏的氣刃被那人攥碎,那男人的大腿一併將她整個身子困在了其中。
身後的男人並沒有回答,沒有握住她腰部的手。
“唐…唐黎白,你怎麼會在我這?”何琬琰問出來的驚訝又是心虛又是驚訝,被反鎖在身後的手依舊沒有得到自由。
“這個問題應該是為夫來問你的吧?深更跑出去,難道揹着我去見什麼人了嗎?”他的手和她的手攥在一起,十指相扣。
“我…啊,就是出去一趟取藥了,睡不著,你別碰那裏,唐黎白,不要!”何琬琰努力地撬開了他的禁錮,雙手齊上陣推搡著那山一般的重量。
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點都不好說話。
“僅此而已?”邊說著,他細細捋著她烏黑的漆發。
何琬琰埋在枕頭裏點點頭,身體上帶來的那種感覺總是讓她覺得很難受。
“京城最近很不太平,晚上出去如果你遇到危險,我不在身邊該如何是好?這次我要讓你長長些記性,我的小野貓真的是越來越不乖了。”
說完,不等何琬琰來得及反應,她緊緊絞住床單,指關節處的面板變成了白色。
……
又是這個場景。
何琬琰揉著痠痛的身體按照記憶裡熟悉地路徑重新踏上那短短的臺階,何琬琰抬頭,幾棵柳樹還沒有張開的柳樹長出來了新芽。淡淡如煙的青色在風的吹東西啊,柔嫩如絲。
上一次柳之名捅了她那一刀,不對,不能說他是柳之名,那個人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可以說,是被操控的人嗎?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變了,到底是歲月變了,還是我們變了,一切如這局,誰對誰錯早已落成殤,無須加釋。
我是誰,對你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回來了。
……
繚繞垂下來的桃花遮擋住了視線,何琬琰撥開看到桌子上那盤已經新開的棋局,方方正正的棋盤上沒有一個子,而對面正在品茶的少年氣定神閒,似乎專門是在等待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