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甦醒
汝嫣趴在少年的背上,腦袋昏昏沉沉,扛了沒幾分鐘便昏睡了過去。
少年揹着她在夜雨中狂奔,汝嫣胸口流淌的血液,被刻滿細小符文的小石頭吸收了很多,連上面的符文,都染成了血色。
夢中的汝嫣,來到一個很奇特的空間,彷彿置身彩虹之中,周圍七彩絢麗,美輪美奐。
隨後,七彩空間中突然飛出許多血紅色的符文,密密麻麻,全都鑽進腦子裏麵,她只感覺到,頭特別疼,疼的連氣都喘不上來,整個頭皮都在發麻。
汝嫣抱著頭在地上瘋狂的打滾,疼痛卻越來越劇烈。
記憶開始模糊,意識逐漸消退,唯一能看到的,便是腦海裏三個血紅的大字,魅影決。
還沒仔細思考,便沒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硬木牀板上,褥子很薄,渾身都不舒服。
花玲瓏端著一碟甜點,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哼著小曲,吃著甜點,晃動著兩條玉蔥般的小腿。
“醒了?體質太虛了,這麼久才醒。”小女孩沒回頭,嘴裏還吃著甜點,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老孃睡了很長時間?”汝嫣的聲音很嘶啞,短短一句話,喉嚨就有種被撕裂的幹疼。
“三天三夜,外面雨都停了。”
汝嫣沒有接話,仔細的打量房間。
房間的陳設頗具古風,不是多麼華麗,卻也乾淨,床榻旁邊擺著梨木圓桌,桌下四張小圓凳。
門口木質的臉盆架子上,放著木盆,窗戶開啟著,陽光照射進房間,有些刺眼。
床頭有張梳妝檯,旁邊還有幾口大箱子,上面蓋著碎花粗布。
“水。”
“自己動手。”
汝嫣很渴,偏偏小女孩沒有要伺候她的意思,自顧自的吃甜點。
畢竟只是個四五歲的小丫頭,指望不上。
掙扎著坐起來,胸口被長劍刺穿的傷口,鑽心的疼。
“服你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能照顧自己,這麼闖蕩江湖?”花玲瓏無奈的看了一眼,從椅子上跳下來,倒了杯水遞到面前。
被個還沒她腿長的小毛丫頭老氣橫秋的教訓,汝嫣有些惱火,沒工夫計較,接過水杯一飲而盡,舒服了許多。
“老孃在哪裏?”將水杯放在床頭,不想在麻煩小女孩,問著心裏的疑惑。
“小娘怎麼知道,那少年帶你來的。”
汝嫣不知道到底怎麼得罪小女孩了,見她不想說,也不願再再問,重新躺下,積攢力氣。
既然是少年把她帶來的,那大概是在那少年的鏢局裏了,現在應該說,是她的鏢局,兩人之間是有交易的,鏢局是她殺人的報酬。
躺在床上,黑衣人詭異的招式,凝水成劍的畫面,不停在腦海裏回放,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想到昏迷的剎那,腦海裏出現的魅影決三個血紅大字,念頭剛動,整片文字直接出現,彷彿從小就天天背誦的一般,深深的刻印在記憶裡,忘都忘不了。
“魅影決?”汝嫣心底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便仔細的回憶。
看完整片符文,發現《魅影決》原來是一部修煉功法,而她前世在原來世界修煉的殘片,正是魅影決。
不過,她前世修煉的,是古老遺蹟中發現的一張獸皮上所記載的開篇功法,只是基礎,那僅有的一點點,就能叫她成為世界第一殺手。
此時出現在記憶裡的,比獸皮上記載的要多出很多,雖然同樣不完整。
仔細的看了一遍以後,她才明白,原來,修煉是有境界之分的,她現在是先天后期的修為,因為沒有後續的功法,所以修為一直都止步不前。
而且因為沒有武技與靈技,一身的實力也無法完全的發揮。
修為境界分為:後天,先天,聚丹,破繭,通明,禪悟,化劫,獨尊,聖境。
仔細想了想,那晚刺傷她的黑衣人,修為就是在聚丹境界,能操控天地靈氣使用靈技,而且靈技的威力她也深有體會。
“吱呀。”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打斷了汝嫣的思緒。
進屋的是個滿頭白髮,穿著很邋遢的老頭子,身上散發著一股子怪味,好像很多年都沒洗過澡的樣子。
見老頭進來,花玲瓏捏著鼻子躲的遠遠的,滿臉嫌棄。
汝嫣也想躲,可是沒有力氣。
“小女娃醒了吧,老夫沒估計錯的話,她現在應該甦醒了。”老頭問著花玲瓏,眼睛卻是瞄著汝嫣。
“色老頭,她醒了,你離我遠點。”花玲瓏跳著往後又退了兩步,捏著鼻子說話,很是可愛。
“謝謝前輩救命之恩。”汝嫣掙扎著坐起來,給那老頭道謝,她性子是冷漠了些,可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前提是她願意的情況下。
“不用謝,不用謝,趕緊躺下,你剛剛甦醒,身子還很虛弱。”老頭說著疾步上前,輕輕的扶著汝嫣的肩膀,將她放到,平躺在床上,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模樣神情,很陶醉。
“色老頭,為老不尊,老姑娘我給你說,之前這老傢伙還想給你包紮傷口來著,都是我把她趕出去,親自給我包紮的傷口,要不然,你就被老牛吃嫩草了。”
花玲瓏看到老頭的動作模樣,不遺餘力的詆譭,或者說,訴說事實。
汝嫣的傷口在很敏感的位置,要包紮的話,就必須要褪盡衣物,這個老頭先前想給她包紮傷口?
想到這裏,看了一眼老頭皺巴巴的臉,汝嫣不由自主的往後面縮了縮,此人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即便便面看著跟普通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病不諱醫,老夫那是在救人性命,小丫頭莫要信口開河。”老頭瞪了一眼花玲瓏,義正言辭的說著。
“老不羞,色老頭,羞,羞,羞。”花玲瓏說完,小跑著離開了房間。
“小女娃,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嘛?老夫可不跟那丫頭說的一樣,看我這年紀,當你爺爺都綽綽有餘,你別多想。”
“沒有多想,真的很感謝。”
汝嫣嘴上說沒有多想,可是不斷往後挪動的身體,卻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想法。
老頭也不介意,拉過椅子坐在她旁邊噓寒問暖,一個人自說自話。
汝嫣的心態,處在崩潰的邊緣,尤其是老頭身上的味道,太刺鼻,她真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