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失去理智
蘇惜月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磨破嘴皮,才說服了她的姑媽,鐵騎城王后蘇雅靜放她去獵龍城,在蘇惜月看來,能夠和高陽錦一起去獵龍城,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所以她這才興沖沖的跑到高陽錦的書房,向他分享這個好訊息。
誰知道,僅僅因為自己過於興奮,跑的太快,不小心撞翻了書房書桌上的硯臺,墨水灑到甘雨彤的草書上,就遭到了高陽錦的呵斥。由於甘雨彤一直和高陽錦交往過密,蘇惜月本來就反感甘雨彤,這一次因為甘雨彤的草書,她又捱了表哥的責罵,這讓蘇惜月如何不氣?
蘇惜月秀眉微蹙,說道:“表哥,你以前從來都沒有責罵過我,為什麼今天我不小心撞翻硯臺,墨水毀了甘雨彤的一幅草書作品,你就對我大發脾氣?哼!說到底那不過是一張草書紙而已,大不了我揮毫潑墨,現場寫一份草書,賠給甘雨彤,也就是了。”
高陽錦聽蘇惜月這麼說,更加生氣,說道:“你打翻硯臺,毀了甘雨彤第一次寫的草書墨寶,為什麼還這麼理直氣壯?”
蘇惜月瞥了一眼甘雨彤的草書,臉上浮現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她冷笑一聲,說道:“表哥,在我的理解當中,墨寶是說那些藝術造詣很高的書法作品的,但是我們看甘雨彤的草書,恕我直言,亂七八糟的,毫無章法可言,除了潦草不堪,哪裏還和草書貼一點邊了?這種草書也能算作墨寶,真是笑話!”
高陽錦暴跳如雷,說道:“你敢嘲諷甘雨彤?表妹,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站在高陽錦身邊的甘雨彤倒是十分淡定,畢竟甘雨彤由於身患寒毒的原因,從小到大被看不起的時候多了去了,因為書法被人嘲笑,對於甘雨彤來說,簡直就是稀鬆平常,她說道:“蘇惜月姑娘說的很對,我的書法才學習了沒有幾天,本來就寫的很差。聽聞蘇惜月姑娘在書法方面的造詣很高,不遜於高陽錦,如果有時間的話,還希望蘇惜月姑娘可以教教我,不吝賜教。”
甘雨彤這段話說得不卑不亢,如果是換做其他人,多半就會終止爭吵,不再糾纏下去,可是蘇惜月由於經過了夏冬梅的煽風點火,心裏已經認定甘雨彤是一個虛偽卑鄙無恥之徒,當甘雨彤主動示弱,示好的情況下,蘇惜月反而更加堅信甘雨彤是一個虛偽的人。
她心道:“這小狐狸精又在裝好人了,可惜我是不會上當的。我必須好好教訓甘雨彤!”
憤怒,嫉妒已經吞噬了蘇惜月,一點點蠶食掉了蘇惜月的理智,蘇惜月這個才貌俱佳,親戚朋友甚至黎民百姓眼中的乖乖女,已經變得暴躁不已,憤怒的火焰將蘇惜月籠罩了,怒火像蠢蠢欲動的火山一樣,隨時都可能爆發。
蘇惜月強壓怒火,遞上了她的父親,當朝宰相,烽火城王爺蘇延慶的書信,淡然道:“表哥,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父王親自來了書信,命令我去獵龍城學習修仙法術,我們可以一起去獵龍城,接觸那些神秘的魔法,和未知的世界了,我覺得我們到了獵龍城……”
“你可拉倒吧!”餘怒未消的高陽錦,直接把蘇惜月遞上來的那封書信打落,任由書信向下墜落,直接落在了散落的墨水之上,被墨水打溼了。
高陽錦惡狠狠地說道:“你今天打翻硯臺,弄壞甘雨彤的草書書法,板着臉不肯道歉也就罷了,居然還出言嘲諷她,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蘇惜月,你這種態度,去了獵龍城,也會到處惹是生非,我是不會願意帶你去獵龍城的。”
一旁的楊世傑和甘雨彤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楊世傑說道:“高陽錦,不過是一封草書練習作品,甘雨彤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死死揪住這件事情不放呢?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高陽錦說道:“我本來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可是蘇惜月這樣的態度,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我這纔不肯原諒她的。如果她爽快向甘雨彤道歉,我哪裏會糾結這些事情?”
蘇惜月心道:“向甘雨彤這種賤人胚子道歉,我還不如去死。”
心裏打定主意,蘇惜月說道:“我並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向甘雨彤道歉?”
高陽錦微微一笑,說道:“表妹,你如果不道歉,我是不會讓你跟著我們去獵龍城。我想跟著甘雨彤一起去,我們在一起遊山玩水,好似神仙一般快活,何必加上你這個不識趣的人?”
甘雨彤會和高陽錦一起去獵龍城,而蘇惜月一開始預想之中的旅途,也被甘雨彤徹底攪和了。這下子,蘇惜月徹底崩潰了,高陽錦冷漠的態度,讓她無比心寒。
蘇惜月很不理解自己到底和甘雨彤差距在哪裏,為什麼甘雨彤這個出身寒門的平凡女子,在進入鐵騎城王府的短短几天內,就讓鐵騎城王爺高沖和王后蘇雅靜對她青眼有加,而蘇惜月摯愛的表哥高陽錦,也成天圍著甘雨彤轉,被甘雨彤迷的暈頭轉向。
望著被高陽錦打落在地的書信,蘇惜月的心早就已經像枯萎破敗的花朵,碎了一地。
經過書房裏反覆的刺激之後,蘇惜月已經情難自制,失去了理智。
蘇惜月越想越氣,心道“甘雨彤不過是一個卑賤的王府家將,她不過是山野村夫家裏的閨女,小門小戶,而我是烽火城王爺的女兒,家世顯赫,擁兵數十萬,我爹爹在君王城是當今皇上欽點的宰相,位極人臣。我姿色過人,學富五車,哪一點不比甘雨彤強百倍!我憑什麼被甘雨彤這個賤人,壓過一頭,在我姑媽的王府,在表哥的書房裏,對甘雨彤這個賤人忍氣吞聲?”
此刻,什麼淑女教育,端莊淑德都滾他媽一點去吧!老孃忍不了甘雨彤這個虛偽的小狐狸了!
她決定,向甘雨彤發起反擊,她要讓甘雨彤這個賤人下不來臺。
心中計較已定,蘇惜月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說道:“我聽說我姑父姑母,對甘雨彤姑娘青眼有加,封甘雨彤姑娘做了家將,這家將,說白了就是王府的奴才,負責看家護院,跟看門狗沒有多大區別,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看門狗,沒事老是纏著我表哥做什麼?書房也是你這種下賤之人能進的嗎?
”
這一次,書房裏的氛圍尷尬到了極點,楊世傑和甘雨彤面面相覷,高陽錦也傻了眼。
因為高陽錦很難想象,一直斯斯文文,被看做平易近人的蘇惜月,會說出這種不合情理的話來。
這下子就算甘雨彤脾氣再好,她也忍無可忍了,甘雨彤朗聲說道:“蘇惜月姑娘,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為什麼你要出言不遜呢?”
甘雨彤哪裏知道,經過她的仇家夏冬梅的伶牙俐齒,肆意抹黑,蘇惜月已經早就把她看做是一個水性楊花,鮮廉寡恥的狐狸精,在這種情況下,平時平易近人。與世無爭的蘇惜月,突然會性情大變,出言辱罵甘雨彤,也就不足為奇了。
高陽錦氣的手開始顫抖,他說道:“蘇惜月!你真是太過分了!我怎麼沒注意,你居然變成了說話如此惡毒的女人。你知道嗎?你剛纔那句什麼‘家將都是看門狗’云云,不但得罪了甘雨彤,得罪了她身邊的高陽錦,甚至是得罪了全天下的家將。我真想鑽進你的腦子裏,看一看你的腦子裏到底是在想什麼?”
蘇惜月看到,書房裏不光是甘雨彤,楊世傑面帶怒容,就連書房外負責警衛工作的家將,也都怒眼圓睜,十分生氣。蘇惜月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罵人開地圖炮是不得人心的。
她在暴怒之中,說出這段話,等她稍微冷靜下來,立刻就後悔了起來,她心道:“完了,這下子我出言辱罵甘雨彤,不小心連帶著把所有家將都給罵了。”
蘇惜月是一個很注重外部形象的人,她總是以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貴族千金小姐自居,誰知道今天,她在暴怒之下,居然把內心深處對底層人士的鄙夷,全都說出來了。蘇惜月知道,一旦這件事情,張揚出去,她這位烽火城小姐的外部印象,就會大打折扣。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結果,一旦這件事情被她的姑媽鐵騎城王后蘇雅靜,鐵騎城王爺高衝知道,很快就會傳到遠在君王城的父親耳朵裡。蘇惜月的父親蘇延慶,一再教育兒女一定要平易近人,不可以自以為出身豪門,就看不起普通人。蘇惜月今天的所作所為,可謂是犯了父親的大忌。
一旦父親知道了蘇惜月辱罵鐵騎城王府家將,她還去得了君王城嗎?一想到這裏,蘇惜月更是害怕不已。
她擔心不已,卻極力掩飾內心深處的慌亂,她心道:“不管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甘雨彤這個賤人而起,她讓我在眾人面前失言,這個賬,一定要算在甘雨彤的身上。”
蘇惜月瞪著甘雨彤,睥睨道:“我當然尊重每一位家將,他們為王府做出巨大貢獻,是我們的親人。”
客套話說完之後,蘇惜月語鋒一轉,說道:“我所指責的,僅僅是甘雨彤自己而已。甘雨彤姑娘,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對別人家的表哥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