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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阡陌城的崛起

    在龍運王朝現在的版圖上,皇甫義的封地也只是不毛之地,畢竟那裏太偏僻了,在皇甫義被流放到東南地之前,這裏甚至不屬於龍運王朝,龍運王朝也對這樣一片窮山惡水,缺乏興趣。

    然而到了今天,山雨欲來,在上官鷹造反的情況下,阡陌城王爺皇甫仁,極有可能成為左右帝國命運的勝負手。至少甘雨彤是這樣認為的。

    “陛下,我們必須得到皇甫仁的軍隊,雖然說在天下諸侯勤王的情況下,朝廷面對上官鷹的叛軍,佔據一定的優勢,但是上官鷹畢竟精心謀劃造反多年,咱們必須小心應付,萬萬不可大意。昔年關雲長大意失荊州,楚霸王一失足成千古恨,古代聖人大意,尚且釀成大錯,陛下總不想重蹈覆轍吧?”

    皇甫庭略一沉吟,說道:“你如果非要讓朕給皇甫仁下命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皇甫仁必然是不會來的,到時候還不是讓朕難堪?雨彤,不如這樣好了,反正朕都已經讓你做了宰相,全權負責君王堡的事情,你直接徵召皇甫仁來君王堡勤王吧!”

    如今,皇甫庭和皇甫仁之間的隔閡,已經越來越深了,兄弟之間早就已經形同陌路。皇甫庭覺得,如果自己下旨給弟弟,即使弟弟來勤王,天下人也會覺得他虧欠了弟弟,索性讓甘雨彤直接下令讓阡陌城派兵勤王。

    甘雨彤卻覺得大為不妥,按照常理,小一點的諸侯王,自然可以由宰相府調動,但是諸如鐵騎城,阡陌城這種級別的諸侯王,都是皇上親自下旨的。甘雨彤說道:“陛下,我是宰相不假,但是現在要調動的可是陛下的親弟弟,況且陛下和阡陌城王爺的關係,本來就已經十分微妙了,如果讓宰相府下令,是不是有點太唐突了?還是由陛下直接下旨,顯得更莊重。”

    皇甫庭端起眼前的青花瓷茶杯,把茶杯裡的烏龍茶,一飲而盡,說道:“可以,朕可以下旨,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下旨了,他皇甫仁,也有可能選擇抗旨不尊。一個諸侯王在南皇堡造反的時候,抗旨不尊,朝廷顏面掃地,你讓朕怎麼辦呢?出兵討伐還是充耳不聞,如果充耳不聞,其他的諸侯王還會敬畏朝廷嗎?”

    “皇上,不如這樣好了,這聖旨還是要下的,只是內容要換一換,就說讓皇甫仁堅守南境,不必捲入中原的戰爭。只說一旦上官鷹的叛軍襲擊阡陌城領地的話,可以不顧一切後果的攻擊叛軍。”甘雨彤說道。

    楊世傑和皇甫庭都十分不解,皇甫庭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是為何?皇甫仁本來也沒什麼意願幫助朝廷,討伐南皇堡的叛軍,這諸侯王都是看門狗,遇到自己地盤被強佔的情況,自然會拼命,不用揚鞭自奮蹄,還用我們說嗎?你下這樣一道聖旨,有什麼實際意義嗎?”

    在皇甫庭的眼中,甘雨彤這麼做,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皇上,我從來沒有見過阡陌城王爺本人,但是,透過朝廷裡的一些老臣,以及他的兒子皇甫浩洋的描述,這位王爺是一個忠肝義膽之人,只是有的時候,脾氣過於耿直,我是認為,只要朝廷下令,阡陌城會出兵的。咱們下聖旨,也是以退為進。”

    這是一種試探。如果皇甫仁看到聖旨,就知道君王堡還想著他,到時候裝聾作啞,儲存實力,還是率軍北上,就完全看皇甫仁自己怎麼決定了。這麼一來的話,免除了阡陌城可能抗旨不尊的隱患,也把棋子拋到了阡陌城一方。

    楊世傑拍手叫好,說道:“雨彤這一招果然是妙不可言,這樣一來的話,皇上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聖旨表面上是要求阡陌城堅守領地,但是實際上也把中原的危機,告訴給了阡陌城王爺。如果阡陌城王爺充耳不聞的話,天下百姓,都會把阡陌城王爺,當成是一個冷血動物。”

    “不錯,這一招果然高明。雨彤,就按照你的意思,下一道聖旨。朕這一次倒要看看,他阡陌城,到底會如何接招。”皇甫庭握緊了書桌上的玉璽,攥在了手裡,按在了地圖上的阡陌城。

    當上官鷹造反的訊息,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阡陌城的皇甫仁卻心如止水,甚至有一些竊喜。

    皇甫仁也已經五十八歲了,當年他的哥哥皇甫庭剛剛登基後沒有多長時間,就爆發了諸王之亂,許多兄弟都認為,皇甫庭是暗殺了前太子,踩著骨肉兄弟的屍體登上皇位的,因此天下大亂,叛軍死起。

    當時輿論普遍認為皇甫庭的皇位來路不正,其他皇子不是造反就是逃出君王堡,只有皇甫仁留在了弟弟的身邊。皇甫仁在那場平叛大戰當中,表現得極為出彩,在他和上官鷹,高衝,蘇延慶等大將的合力之下,諸王的叛亂被鎮壓了下去。

    其他諸侯王或多或少都知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他們等叛軍被撲滅之後,都對皇上歌功頌德,領了一些賞銀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君王堡,返回自己的封地。

    當時的上官鷹,唯一的身份也只是國舅爺,他連自己的一畝封地都沒有,由於在平叛的時候,表現出色,在加上皇后上官春受寵,上官鷹被冊封為南皇堡王爺。此前南皇堡的王爺因為造反,已經被滿門抄斬,這裏成了無主之地,而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城市,正是皇甫仁攻打下來的。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皇甫仁纔是下一任的南皇堡王爺,然而,皇上卻選擇了把國舅爺上官鷹冊封在這裏。

    那個時候的皇甫仁年少氣盛,他一直都看不起漁民出身的上官鷹,如今,自己心儀的寶地,居然被上官鷹搶走了,皇甫仁當然心中有氣了。

    當時,在平叛戰爭當中,建立戰功的將軍,或多或少都拿到了封地,而皇甫仁只有賞銀,沒有封地,雖然皇上封了他一個天下兵馬大元帥的稱號,但是皇甫仁可不傻,他心裏很清楚,這個大元帥只要留在君王堡,能調動的軍馬也只有手下的很少的軍隊,就連御林軍的控制權,都不在他的手裏。

    皇甫仁開始在自己的王府裡買醉,經常大宴群臣,在宴席上抱怨,說自己功勞那麼多,卻沒有一寸的封地,甚至酒後失言,經常說出“沒有我平叛,君王堡早就淪陷,皇上的位子都危險了”這一類的混賬話來。

    這時候的皇甫仁,並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朝著他一步一步的逼近。

    後來皇甫仁的府邸裡,莫名其妙的發現了許多造反的文書,就這樣,皇甫仁被送上了斷頭臺,幸虧蘇延慶,皇后等人極力勸諫,皇上才饒恕了皇甫仁,把皇甫仁流放到南方的不毛之地。

    在南下的途中,皇甫仁還鬱悶不已,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的皇兄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畢竟他可是戰功卓著,屢建奇功的人。

    那個時候的皇甫仁,被衙役押送著,一路南下,越想越難受,一度想到了輕生,在野人河的渡口等待船隻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漁夫。

    他們搭乘漁夫的船隻過河,那漁夫一邊划船,一邊看著皇甫仁,說道:“這位公子骨骼清奇,一看就是一個富貴人家啊!”

    一旁的衙役說道:“你這漁夫,倒也有點眼光,此人乃是當今皇上的弟弟,皇甫仁,因為意圖謀反,這才被流放到了南方。”

    “原來如此,我聽聞上官鷹是漁夫出身,如今已經做到了南皇堡王爺,你出身皇族,卻因為謀反而淪為囚徒,真是可憐。”漁夫說道。

    皇甫仁原本就很煩,一聽到上官鷹這個名字,生氣無比,說道:“上官鷹是漁家小兒,能跟我比嗎?你這漁夫,一定是因為看著上官鷹和你出身一樣,才稱讚上官鷹的,那個狗賊,有什麼本事,要論起打仗,跟我比,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漁夫笑了笑,說道:“王爺的驍勇善戰,我這般孤陋寡聞,也是聽說過的,可是你為什麼淪落到這般田地呢?”

    “誰知道我皇兄哪根筋不對了,我這樣的人才,居然淪落到南方不毛之地。”皇甫仁抱怨。

    漁夫說道:“南方固然是不毛之地,但是也為未開發的寶地。昔年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到了堯舜禹之時,天下也都是一片荒蕪,可是現如今,老百姓哪一個不感激堯舜禹的恩德?王爺如果能把江南之地運營好了,也是會名留青史的,如果自甘墮落,一蹶不振,這可就著實可惜了。”

    “有道理啊!”皇甫仁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漁夫不簡單,他說道,“我有眼無珠,衝撞大賢,請問先生,你這般學識,為何在這不毛之地,淪為漁夫呢?”

    漁夫說道:“此地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怎麼就是不毛之地了?在王爺的眼裏,或許只有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之內,推杯送盞,喝酒吃肉纔是人生,但是天底下百姓,大多都是生於窮山惡水,長於紛擾人世。王爺因為一點點小挫折,就意志消沉,誠不可取。”

    “我戰功卓著,卻被流放,遭受這般待遇,換做是誰,能心理平衡呢?”

    漁夫說道:“王爺,試想一下韓信,彭越,英布等人,哪一個不是戰功卓著,還不是一樣兔死狗烹?王爺不懂得功高震主的道理,這才導致了你這一次的悲劇。”

    皇甫仁頓開茅塞,醍醐灌頂,他說道:“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什麼這般能言巧辯?”

    “我是青雲峰上,知行道人弟子,叫做錢大興。”

    皇甫仁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知行道人的高徒,怪不得如此厲害。”

    當皇甫仁到了流放地之後,就把錢大興招募為自己的幕僚,他們兩個齊心合力,把當地的數百名流放的罪人,組織在一起,收編了當地的土人,軍屯,很快就掌握了數千人的軍隊,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就開拓出了阡陌城,之後有沿著深山向南擴張,建立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個城池,成為南方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可以說,在阡陌城的崛起過程當中,錢大興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是由於皇上排斥阡陌城,討厭皇甫仁,錢大興的事蹟,在中原地區,幾乎聞所未聞。錢大興和甘雨彤的父母,郭崇文,蘇延慶等人,是師兄弟,但是他的名氣比起獵龍城城主郭崇文,烽火城王爺蘇延慶等人,要小太多了,知名度僅僅侷限於野人河以南的地區,以至於蘇延慶在君王堡擔任宰相多年,都不知道在遙遠的南方,阡陌城裏有一個自己的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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