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生死離別
水蛭依然在抽取高陽錦的血液,輸送給甘雨彤,只是由於高陽錦體內的血液,越來越少,水蛭輸送的血量也變得很少了。
黎明到來的時候,眼瞅著高陽錦是活不成了,一旁的甘雨彤依然沒有醒來,皇甫浩洋和王鳳苗都有些急了,迦南師太卻依然在一旁打坐,閉目凝神。
王鳳苗說道:“師太,你可真夠淡定的,都這會兒了,還有心思坐禪。甘雨彤還沒醒來,我家公子看上去也快不行了,你的以命換命之術,真的靠譜嗎?”
迦南師太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說道:“我可一早就說了,即使高陽錦願意犧牲性命,貢獻全部的新鮮血液,也未必能夠救活甘雨彤,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你們在場的各位也是清楚的。活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著什麼急?”
王鳳苗慍怒道:“甘雨彤救不活尚且情有可原,我家公子還得百搭進去。哼,我們鐵騎城王爺,帳下數十萬雄兵,他的兒子死了,兩條命都救不活,我看你這佛門弟子,怎麼收場。”
迦南師太這才睜開眼睛,說道:“鐵騎城王爺如果問我,我也不怕,是這高陽錦求我救治甘雨彤,他清楚代價是什麼,這可怨不得我。”
皇甫浩洋說道:“師太,這天都亮了,我們都心急如焚,雨彤還沒有起色,你老人家是不是也稍微活動一下,幫忙看看甘雨彤還有指望嗎?”
“這纔像個人話。”迦南師太緩緩起身,來到皇甫浩洋的身邊,檢視躺在床上的甘雨彤的情況,此時的甘雨彤,在得到了高陽錦的新鮮血液之後,氣色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
“呼吸平緩了許多,這丫頭的命,多半是保住了。扶她坐起來。”王鳳苗把甘雨彤扶起後,迦南師太開始用真氣,為甘雨彤運功療傷,不一會兒,甘雨彤吐出一口黑血。
皇甫浩洋和王鳳苗都大吃一驚,以為甘雨彤又受傷了,正要發問,甘雨彤悠然醒來。
“雨彤,你終於醒了!”王鳳苗撲進甘雨彤懷裏。
“這是哪裏?到底怎麼了?”剛剛醒來的甘雨彤,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記得,望著眼前的神像和尼姑們,十分不解。
“你難道都忘記了?昨天晚上,你和高陽錦離開皇宮,在返回驛館的途中,遭遇蒙面人乾坤奪命蠍的襲擊。我家公子爲了救你,怕是已經死了。”王鳳苗淚眼朦朧,指著一旁已經昏死過去的高陽錦,說道,“唉!你總算是活了過來,可是高陽錦他....”
甘雨彤這纔想起,再一看一旁的高陽錦,一臉憔悴,臉色蒼白,已經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甘雨彤不顧身體虛弱,忙掙扎起身,抱住高陽錦,失聲道:“為什麼會這樣?高陽錦到底怎麼了?”
迦南師太說道:“你昨天夜裏,被乾坤奪命蠍所傷,是我用高陽錦的血液,注入你的體內,你這才活過來的。”
皇甫浩洋介紹道:“這是迦南師太,東海神尼的弟子。”
甘雨彤眼瞅著高陽錦是活不成了,慍怒道:“師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害死了高陽錦!”
“哎呦喂!小丫頭片子,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就見閻王了。”迦南師太有些生氣,說道,“你中了乾坤奪命蠍之毒,太醫院,李玄英和劉一手,都束手無策,要不是我,你能活著熬到現在?你醒來一句謝謝的話也沒有,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指責我?”
皇甫浩洋傷心的說道:“雨彤,這件事情,確實也怨不得師太,師太一開始就已經和高陽錦講明瞭,必須要大量輸血,你纔有活過來的希望,而輸血者,多半會死亡。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師太預計即使高陽錦願意獻出生命,你也未必能活,如今你活過來了,高陽錦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甘雨彤傷心欲絕,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般傻?”
儘管甘雨彤身體無比虛弱,但是還是嘴對嘴,為高陽錦輸送陽氣,過了好一會兒,高陽錦緩緩醒來。
高陽錦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雨彤,你終於.....終於醒過來了,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甘雨彤摟住他,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傻?爲了救我,難道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值得嗎?”
高陽錦苦笑道:“楊世傑....他總是向我炫耀,曾經在風華谷之中,救了你的性命,他想告訴我,爲了你,他願意連性命都不要。我也做到了....而且....我還付出了生命,如願以償了!”
一旁的王鳳苗,皇甫浩洋還有許多尼姑,都忍不住流淚,就連一向鐵石心腸的迦南師太,都溼潤了眼眶。
這時候,大殿外一名尼姑走了進來,說道:“師父,西涼城王爺和鐵騎城王爺來了!”
原來,甘雨彤深夜遇襲,危在旦夕的事情,在君王堡迅速傳開了。在皇上的壽宴之後,原本西涼城王爺何春秋與鐵騎城王爺高衝,打算帶著各自的使團,離開君王堡,返回封地,一聽說甘雨彤出事,哪裏還肯離去,立刻一路打聽,來到了萬安寺。
高衝看到甘雨彤沒事,大感意外,說道:“雨彤,你不是被乾坤奪命蠍打傷了嗎?你沒事就好!哎呀!這......”
他看到了高陽錦,心痛道:“陽錦這是怎麼了?”
甘雨彤痛心無言,迦南師太說道:“回稟王爺,你的公子爲了救甘雨彤,情願獻出全部血液,人沒了血液,自然也就活不成了,所以,他已經必死無疑,有什麼話,抓緊跟他說。”
高陽錦是高衝唯一的兒子,雖然高陽錦是個書呆子,這位英武不凡的父親,看不上自己的書呆子兒子,父子之間也一向不和,但是畢竟血濃於水,看到自己的兒子氣若游絲,驍勇無比的高衝,竟氣血相沖,差點暈過去,一旁的何春秋趕緊扶住。
不一會兒,鐵騎城王后蘇雅靜也來了。蘇雅靜昨天半夜開始,心驚肉跳,她是神運算元,立刻占卜了一卦,知道是自己的親人大禍臨頭,因此也是匆匆忙忙,趕到了萬安寺。
雖然蘇雅靜已經料到大事不妙,但是看到兒子即將死去的時候,她也是難以接受,當場暈倒。
如今鐵騎城的王后和王爺,一個昏死,一個險些暈倒,迦南師太和她的弟子疲於應付,忙活了半天,才把蘇雅靜拯救過來,高衝也平和了許多。
甦醒過來的蘇雅靜,用盡力氣,抓著迦南的手腕,說道:“師太,既然乾坤奪命蠍這種劇毒,你都救治了,我兒能不能救活?”
迦南師太無奈的搖頭,說道:“王后,我是很想救人的,只是,愛莫能助啊!你是神運算元,自然知道什麼叫做天命不可違,你的兒子爲了甘雨彤,情願犧牲他自己的生命,也是他命中的劫數。”
甘雨彤慍怒道:“師太,你既然知道爲了救我,會犧牲高陽錦的性命,何苦救我呢?現在可倒好,高陽錦因我而死,他死了,我可怎麼活?”
迦南慍怒道:“我真是吃力不討好啊!你們稍微講點道理行不行?是高陽錦求我救你的,他的目的達到了,你活過來了一個勁的埋汰我,我圖什麼呢?我可告訴你們,這裏是萬安寺,是佛門聖地,不是你們小情侶你儂我儂的地方,現在你的性命,我已經救活了,高陽錦我是無能為力,趁著他還沒死透,你們趕緊找別的高人救治他吧!”
昨天晚上,爲了救治甘雨彤,他們已經把君王堡的良醫,找了一個遍,連天牢裡的劉一手,李玄英都被抓來看病,只有迦南師太以沉重的代價,救活了甘雨彤。如今想要救治高陽錦,看來是沒人可找了。
甘雨彤望著地上的雙頭水蛭,說道:“不如這樣,你用水蛭,把我的血液,還給高陽錦,不就成了?”
“你以為換血是澆地呢?隨便換的嗎?”迦南師太慍怒道,“這種雙頭蜥蜴,我需要一個月才能發功一次,召喚出一條來,等到下個月我積攢夠了法力,高陽錦不知道去哪裏投胎了。我如果能救治他,還用你說?難道我就不想救人嗎?甘雨彤,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想救人的話,就別在這裏跟我囉嗦,浪費時間了。”
話雖這樣說,其實迦南師太已經認定高陽錦活不成了,她看到眼前的高衝,何春秋,蘇雅靜等人,都是朝廷的權貴,不好開罪,只是一心想著打發他們趕緊離開。
皇甫浩洋愁眉緊鎖,說道:“師太,你的本領已經算是君王堡最高的了,如果你都沒用辦法的呢?我們還能去找誰呢?”
“那是你們的事情,”迦南師太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其實呢,已經死透了,各位如果實在不想放棄的話....各位王爺,還有這個甘雨彤,都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你們要是實在不行呢,就去找皇上討一張皇榜。高手在民間,君王堡十多萬百姓,說不定就會有高手的。”
高沖和蘇雅靜覺得只能如此,他們決定,把高陽錦帶走。
當他們返回驛館的時候,高陽錦已經差不多沒氣了。蘇雅靜擔心高陽錦隨時可能死去,用法力把他的魂魄定住,並用冰甲,覆蓋他的身體,防止身體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