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當然肯。

    賈老爺頗為感動，對方言辭懇切沒有絲毫做作的痕跡，且甄斐本就是他先前看好的女婿，他有什麼不滿意的？

    更何況，甄斐非但沒因先前退婚的事兒心存不滿，反而在自己閨女失蹤的當口來確認這門婚事，賈老爺實在是又驚又喜，對這個女婿更為認可了。

    “小斐，你的人品我信得過。我家婉兮交給你，我也放心。”賈老爺誠摯地道，“但眼下婉兮下落不明，我也不好向你保證什麼。”

    甄斐很理解，道：“岳父，婉兮失蹤的事你可否從頭說給我聽聽？”

    賈老爺自然無不肯的。

    甄斐細細聽完，沉吟道：“這麼說來，婉兮是在去鹽棧的路上失蹤的？”

    “是。”賈老爺點點頭，“玲瓏路的街坊說看到了婉兮，西街路那邊的街坊都說沒見過她，我估計她就是在這兩街之間遭人暗算了。”

    甄斐想了想，問道：“這兩條街都是去鹽棧的必經之路嗎？”

    “不是。”賈老爺搖頭道，“去鹽棧一共有三條路線。不過，婉兮這丫頭喜歡聽人聊時事，專挑飯館多的路走。”

    甄斐隱隱有了某些猜測，思索道：“我和趙捕頭是同窗，可以讓他幫忙找找。”

    “不可。”賈老爺趕忙擺擺手，露出緊張的神色來。他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遞過去，愁苦地道：“小斐你看看，這是綁匪送來的信。要是有官差攪進來了，婉兮只怕危險了。”

    賈老爺不敢把死字說出口，只用危險之類的詞來代替。

    甄斐細細看了信，緊鎖著眉宇問道：“這信上說要十萬兩白銀，岳父你怎麼看？”

    “今早，我讓賬房覈算了一下，十萬兩白銀還是湊得出。”賈老爺哀慼地道，“要是這幾日找不到婉兮，到時候也只能按時交贖金了。”

    他不是心疼贖金，他是心疼自家閨女還要多遭幾日的罪，要是能儘快找到人，就能快些讓閨女脫離苦海。

    “這恐怕不妥。”甄斐沉吟道，“我猜……這綁匪或許與我們賈府認識。”

    賈老爺悚然一驚，“這話怎麼說？”

    甄斐蹙著眉頭道：“從岳父你方纔的描述來看，綁匪似乎對婉兮的習慣很瞭解。而且，照理說，玲瓏路很熱鬧，行人繁多，要綁人很不方便。可綁匪偏偏敢在這種地方下手，想來對揚州城很熟悉，且周圍定有人幫他們打掩護。”

    賈老爺聽完這話面如土色，倘若真如小斐所料，那婉兮可就太危險了。如果婉兮認識綁匪，那麼他們交完贖金後，綁匪爲了不被識破十之八·九會撕票。

    再一聯想到信上的血跡，賈老爺背脊一陣陣發涼，七月的天氣竟是出了一頭一手的冷汗。

    “小斐，你說……婉兮會不會受傷了？”賈老爺忐忑不安地道。

    甄斐也留意到了信上的血跡，心中各種不好的猜想都有，但還是很沉著地道：“綁匪既然想要贖金，如今錢未到手，就不會傷及婉兮性命。”

    可到底受沒受傷，這話還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