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關上手電筒放在地上，半蹲下來，將梧桐琴放在膝上，謝嘉猶豫了下，拿出裴安宜送的髮帶，用髮帶矇住口鼻，好隔絕裡頭的灰塵——之前蘇如淵給的髮帶，在三千幻境裡沒有帶出來，大概是被遊戲資料同化處理了，想到這一點，有些惋惜，她還是很喜歡上面的花紋的。

    謝嘉左手抱琴，右手拿著手電筒，根本空不出手來。如果遇到突發事件根本來不及反抗，到時候得給梧桐琴做個琴盒，背在身後也比落入現在這樣尷尬的需要一直拿出來騰不出手的場面好。

    光束照亮的地方滿是灰塵，謝嘉眯著眼看，地板、中間的櫃檯和右邊的棺材都蒙了一層厚重的灰。如她猜測的那樣，這裏已經廢棄了有半個月了，而城市看起來只是撤離沒多久。

    謝嘉沒有貿然進去查探，退了出來把門關上，到旁邊的店鋪撬鎖，一一檢視。還有幾家連鎖都沒來得及上，只留下一灘已經發黑的血跡。

    這處棺材鋪的灰塵厚度比其他店鋪多得多。

    地圖上的其他八個棺材鋪一一都探查了，或奢華或破舊，唯一相同的都是那厚厚的灰塵。要是一個也就罷了，只能算是例外，九個都是，那就是有問題。

    地圖上沒有琴行，也不方便找包琴的東西，謝嘉自嘲道：“瞻前顧後。”

    琴收回了揹包，陰冷入骨，在謝嘉周圍的鬼絲毫忘記了梧桐琴的威力，張牙舞爪地一擁而上，將明亮的手電筒光遮擋的連斑駁的光點都難以瞧見。

    謝嘉冷眼感受著看不見的鬼撕扯著身體，待覺得差不多了，黑亮柔軟的羽毛出現在手中，散發著柔和溫暖的黑光，以她為中心的所有鬼都被吸納進羽毛中。

    夜幕下，鬼擠鬼的城市頃刻間空了一大片地，連蘇如淵都不得不避其鋒芒退到那黑光之外。

    蘇如淵神色凝重的看著那久聚不散的黑光，那是索拉塔的神光，看似柔和溫暖，實則殺機暗藏。

    回憶。

    “這個羽毛是做什麼的？”蘇如淵捏著羽毛根部，黑亮的羽毛有種奇特的魅力，在誘惑他使用。

    “哦？我還以為你會問謝嘉呢。”索拉塔隨意道：“轉化用的，像你們這種已至大臻心藏黑暗看著又順眼的人我才願意給呢。”

    “轉化？”

    “還記得那個全息遊戲的世界嗎？成為魔族的途徑除了系統派遣的npc，還有另外一種舉薦的方式，同是魔族，卻以轉化完成度分高下。”索拉塔道：“按我預判的話，你、容若和謝嘉，要是入我魔族，都屬於轉化度至少九十的魔族。”

    容若也收到了……

    “謝嘉跟你打過幾次交道？”

    “不算遊戲裡的話，只有一次。”索拉塔勾唇道：“實際上，除了遊戲那次，我們之間沒有言語的溝通，實際上我和謝嘉到底說了什麼，只有將精神力沉底，才能知道。”

    索拉塔一點都沒有挑釁的語氣，話卻有意在勾起蘇如淵的情緒。

    “我知道了。”蘇如淵收好黑色羽毛，想了想，又問道：“轉化的過程和轉化的結果，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