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目光幽幽地看著村長。

    “但是，即使如此……”我停了聲，後面說不出來了。

    這會嗓子居然乾澀，我拿起桌上的白開水潤了潤嗓，依舊很難以啟齒。

    而對這個悲傷的故事，我也有自己的思考。

    一方面，女鬼生前受如此屈辱，著實令人心疼，另一方面，她死後害人無數，也實在不該。

    燭火微暗，我看見，村長扯開嘴角笑了起來。

    那笑容明明滅滅，看起來很模糊。

    “即使，她生前那麼不幸……但是，”我清了清嗓子，對上村長那笑有點手足無措：“但是，變成厲鬼害死那麼多人就是不對。”

    “我作為一個捉鬼的，有責任要制止她……”

    聽著我這話，村長忽然收起了他的笑，看向我的目光帶了嘲諷：“所以，知道前因後果又怎樣？”

    “大師，我沒說錯吧……即使真相是什麼，你還是不會放過那可憐的女鬼。”

    他眼神很犀利，我驀然停了聲。

    該怎麼說，確實，即使生前再如何無奈，死了變成厲鬼害人就是不對。

    在我沉默的時刻，村長又再次開口了，他這會輕笑：“所以，我們也不求你放過我們。”

    “只要你不礙我們的事就行了。”

    聽著這句話，我驚愕地抬起頭：“什麼意思？”

    接著，我就覺得身體一軟，渾身都抬不起力氣。

    村長看著我，扯了一個笑：“大師，等您恢復以後，就可以收鬼了。”

    他說著，深深看了我一眼，出門走了。

    我坐在凳子上，頭歪著，眼睛剛好看見那舊茶几放的杯子。

    他在水裏下了藥……？

    我心念一動，想要掙扎著起來，但是整個身體都動彈不得。

    這會，蘭鳶飄在我上面，睥睨地看著我，漫不經心：“別動了，你動不了的。”

    “……”我皺眉看著她，她就這麼事不關己地飄在空氣上面，甚至頭還往外探，看熱鬧一樣。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趕緊道：“蘭鳶，你快給我解開啊！”

    她收回那不斷往外觀望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冷淡：“解開幹嘛？”

    “那兩隻鬼要去殺村民！”我焦急地大喊，但是因為身體虛弱，那聲音發出來也氣若游絲。

    蘭鳶噙著笑看我，那眼裏沒有半點溫度：“死了就死了吧，這些渣滓，活著還不如死了。”

    “再說了，那些人這樣了你都還維護他們，我也得維護維護我們鬼啊。”

    我看著蘭鳶這一副見死不救、理所當然的模樣，急了：“那能一樣嗎！”

    不料我這話一說完，她橫我一眼：“你最好別說話，我確定你接下來的話會惹怒我。”

    “閉嘴！”

    蘭鳶瞪我一眼，語氣有些發狠，我倒是極少見她這副模樣，不知不覺停了嘴。

    不過我仍舊不死心，這滿村子好幾十口人就這樣死？

    不行，絕對不行。

    蘭鳶似乎也知道我的意圖，她瞥我一眼，默默地飄了出去，臨走留下一句話。

    “你也別指望我，我不攔著你就不錯了，不可能會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