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糾結
藏書閣還是經久不變的潮溼陰暗,甚至還帶著書卷的濃墨的味道,腐朽的味道蔓延在整個空間。
月見在這裏,在這個書架上。在書裡的日子,時間的流動是遮蔽著的。他其實並不知道呆了多久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到他甚至以為自己其實已經死了,而這裏,就是死亡靈魂的歸宿。
他一小書妖,被點化成仙,不老不死卻受盡離別之苦。嚐盡人生百苦,卻道不盡心中的悔恨。
他他從來不抱希望,能與顧子甄和好如初。只希望他能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讓自己再努力一把。這一次一旦他抓住了,就再也不會放手了。
可惜…顧子甄沒有…
他月見既然是一個書仙,自然聰明才智聚集一身,察言觀色也好,裝模作樣也罷。
他能感受到顧子甄壓根沒有把他當回事兒,或者說是壓根不在乎他的感受。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這實在是太扎人心了。
在這本封印月見的書中,世界就像一個混沌的空間。月見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經翻天覆地了。
滄易笙比雷霆之勢壓住了那些流言蜚語,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那些個紅將身上說他們偷工見料,就天乾物燥的才引發這場大火,將皇陵給毀成了個七零八落。
狐帝發了話,那些個老東西就算再怎麼折騰,再怎麼鬧都得給乖乖閉上嘴巴。他們有一條選擇,要給狐帝足夠多的面子,在這個基礎上,在用他們特有的羅裡吧嗦的方式,進行正確的引導。
所以那朝堂之上,滄易笙說的一板一眼,底下幾個老頭子吹鬍子瞪眼的還在強忍著怒火。
可惜,滄易笙想看的東西,他一定“明察秋毫”,不想看的,怕是連耳旁風都不是,理都不帶理的,還要給你臉色看。
要是恰巧趕上他心情不好(老婆不理)的時候,那感情好,直接報廢死亡。在那種冷漠的臉下,有著各種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暗偷偷的懟你。
當然也會讓你脊背發涼,口不擇言。
所以,滄易笙今天心情格外的好,這些老頭子就算把白眼翻上了天,他都不會理會。
一個人讓他十分的尷尬。
“安將軍可還有什麼事?”
滄易笙清了清嗓子,對著底下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的安源說道。
安源導致這種像是受到巨大刺激懵逼的狀態已經差不多有了個半柱香的時間了。滄易笙只懷疑他的眼珠子是不是也跟故事一樣瞎掉了,纔會變得這麼無神。
他一開口安源就嚇了一跳,身體猛地蹦噠了起來,就全身肌肉緊繃在一起,狠狠一縮。
朝堂之上,一堂堂將軍,居然被嚇得蹦了起來。
滄易笙甚至對自己這張傾城傾國的臉,開始敢到懷疑了。
高冷帝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底下瑟瑟發抖的小將軍。
“去,”
“《琵琶行》”
安源渾身又抖了抖……
以至於今日下朝之時,分扣的進項全是十分的誠懇。那高挑的君子站在門口,前黨首挺胸仰頭看著天上的流雲雲捲雲舒,嘴裏還唸唸有詞。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絃。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那聲音帶著的男子有的陽剛之氣,又平白無故的添了幾分陰柔之美。還是不是都挺對一下抑揚頓挫,可是帶了幾分賈思雨的行為在裡面。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男生更是帶著淒涼之感讓人生氣無限的憐憫之情,各位大臣每每路過時都會嘖嘖稱奇才行,就按他一句像是在誇獎。
安源木著張臉,機械的,冷冰冰的重複背誦著琵琶行。
說實話,滄易笙今天心情十分好,並沒有打算髮他在這裏背什麼《琵琶行》,或者是背什麼逍遙遊之類的古文。
純粹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想著調節下氣氛,讓這人好生清醒過來。沒想到越來人蠢,到一定程度是分不清玩笑和命令的。就這麼頭也不回的噠噠噠的噠了出去,開始了自己的小天地。
滄易笙覺得自己其實也挺無辜的,到時候聲樂這個人又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可得好好的跟他說一說。
狐帝把自己的後路想得十分的好,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流言蜚語的還沒等他解釋道,他小舅子那裏下小舅子就已經聽見不下十個版本的流言。
“沈公子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陛下呀,今天發安小將軍才能夠背誦《琵琶行》吶。”
“對的,對對,不對。誒呀,你說說當著這麼多的人面也不給將軍一個面子,哎,太胡鬧了。”
“何況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麼,怎麼就隨便發著呢?就算是比一下也不可以這樣吧,安將軍正式的親親爺爺的替他擦屁股,就算是那場火,也都被他了下來。”
“哎,你說什麼呢?不說這事兒不要再提哎……公子啊。”
沈悅玩笑著看著眼前幾個老頭子,他要是聽不出來這裏麵挑撥離間的成分,那他真的就是白活這麼多年了。
更何況這挑撥離間中,夾雜了一些他想知道的資訊。
沈悅笑了笑,年輕一枚黑子落在白子中央,它基本上的格局,城市就被打破了,整個棋局變得更加不說迷離,讓人生死難測。
是個老頭子中最安靜的那個老頭子盯著棋盤苦笑了一聲。他手上捏著一枚白子,高高抬起的手僵硬著,遲遲不要落下。
李大人盯著眼前的棋局,耳邊是自己同僚城市。成事不足。還是擁有的各種試探,聽得他頭皮發麻,一邊分析著棋局,一點要操心那些人會不會被沈悅給賣了,反咬一口。
這是工資,看起帶人出海的,其實心眼子比誰都多,八面玲瓏的心恨不得活成了個人精——狐狸精。
“李大人,”沈悅微微偏頭,含笑著看著些錢的對手:“是已經餓了,除非是不是還沒有碰過下午茶。我這盤棋我們聊的時候再來吧。”
他用的是正確的語氣,可是一般的消失卻早已蓄勢待發,等他一開口就走上前來,將他桌子上的奇趣瞬間收拾的乾乾淨淨,脫硫兩個茶杯隔海相望。
李大人:“………”
這人皮笑肉不笑起來,怎麼比那個高冷的帝君更要可怕一些?!!
李大人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頓時覺得他不應該參與這些事!!!
“也好,也好,我也肚子餓了不如先吃點什麼飯。”李大人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自己怪胎三月的肚子。
沈悅又偏過頭,看著方纔還在七嘴八舌給他出謀劃策的其他人。臉上還是那經久不變的笑容,彎彎柔柔的樣子。現在是個人都能讀懂他臉上的四個大字。
“還不快滾?”
諸位大臣:“…………”
所以說!!!像這種笑裏藏刀的人!!!呸,狐狸精!纔是最可怕的,好不好?!!
幾位大人木著臉,雖然沈公子沒有把話挑明,不過官場混跡這麼多年,要是這點察言觀色都不存在的話,估計早就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待他們走後,沈悅將拿一些冷凍覈查,慢慢的倒入一旁的花盆中看著哪裏土建千璽時候變得潮溼鬆軟。
“方纔似乎說安源在哪邊背《琵琶行》?”
“我有興趣了。”
宮門口的安小將軍簡直就是跟瘋了一樣,滄易笙他纔是在出什麼事,立馬交了他一過來給她診治,看看是不是腦子什麼的出了些問題。
然鵝,倪音一告訴他。安源他純粹是一種應激反應,成被嚇著的。只要過個兩三天就能恢復正常。不過………
可能會留下一些後遺症。
滄易笙是確實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不成,這後遺症就是讓我不能再見他家妮妮?這可苦了他們兄弟二人了,以後都不能用一個團團圓圓的節日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滄易笙生怕安源,明天醒過來後會自卑,將方圓十里的宮殿都清了個乾乾淨淨。
不過沈悅還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這裏,當他剛進到宮門前,就聽到這朗朗上口的讀書時候像極了在學堂裡,先生逼著背書的模樣。
沈悅快速地走了幾步,看著那樹陰下的時候,年底出的圖,鏗鏘有力的,一字一句都揹着《琵琶行》吶,頓時覺得不是那麼好玩了,甚至有些心酸,他躲了起來,默默地盯著那少年。
少年看起來有些幼稚,我想的不成熟,你去找有一些小孩子脾氣可真實的是,在某些事情上卻是強硬的不像話,有些時候卻帥的一塌糊塗。當這是個令人糾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