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的死，是在十五年前的事了。”富嶽說道，“他死得很突然，當時，止水出生還不到一年，誰也沒料到他老年得子以後，竟然會選擇自殺。”

    “自殺？”

    “是的，就是自殺。”富嶽重複了一遍。

    “父親剛纔說他是老年得子，他之前沒有孩子嗎？”

    “當然有了，在他被趕出去後，雖然他的妻子迅速就和他一刀兩斷，可過了幾年，聽說他和普通的女性結了婚，還先後生了三個女兒，可是……”

    “可是？”

    “可是後來要麼因為事故死了，要麼就是在戰場中喪生了，而他的妻子在生下止水後也死了。”富嶽遺憾地說道。

    “原來如此……那他是怎麼個自殺法的？父親當時有看到嗎？”鼬問道。

    “怎麼可能？”富嶽笑了笑，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幼稚一樣，接著說道，“發現屍體的是人，是鏡的妹妹。她是鏡在家族中唯一有聯繫的人。據他妹妹所說，鏡在自殺前十天，突然將止水託付給了她，說是希望能由她來幫忙照看幾天。可是，十天過去後，鏡卻沒去領回止水。於是他妹妹便主動過去他家檢視，結果……”

    “發現死了？”鼬已經猜出了後面的事了。

    “是的，鏡他躺在客廳裡，將一把長劍刺入了自己的腹中，躺在了血泊裡，而且死了不止一天了。”富嶽看著河面的倒影，說道。

    “沒有遺言嗎？”

    “沒。”富嶽搖了搖頭，說道，“我沒看到過這種東西。”

    “父親當時在場？”

    “我是第二個過去的，當時你祖父已經基本讓我來處理家族中的大事了，鏡雖然被逐出了家族，但他身上總流著我們的血，我們還是得去處理他的後事。”

    “父親指的是萬花筒寫輪眼吧？”鼬插嘴道。

    富嶽有一瞬間地瞪了下鼬，但隨即便轉換了眼神，說道：

    “你說的也沒錯，鏡的寫輪眼當然不能給外族的人搶走了。你看，前段時間雲隱不就盯上了日向的白眼了嗎？最後還是搭上了一條命才解決了這件事，特殊的眼睛也好，特殊的忍術也罷，向來都很容易被普通人爭搶。”

    “那父親收回了鏡……大人的眼睛了嗎？”鼬不知如何稱呼止水的父親比較合適，只好直接稱為“大人”了。

    “不，沒有。”富嶽搖搖頭，說道，“我們晚了一步。”

    “什麼意思？”

    “鏡的妹妹說，她過去的時候，鏡的寫輪眼就已經失蹤了。”富嶽認真地說道，“或者說已經在我們過去之前就被人挖了。”

    “被人挖了？誰？”鼬趕忙問道。

    “還不知道，雖然已經過去十五年了，但至今仍未發現有人使用過他眼睛的痕跡，哪怕是在戰爭裡，也沒有出現過，那就像是一個迷一樣。”

    鼬皺了皺眉頭，若富嶽說的是真的，那麼事情可就嚴重多了。這要是被其他家族或者其他忍村的人給偷去了，那對宇智波來說無疑是一大威脅啊！

    “鏡大人的萬花筒寫輪眼有什麼特殊能力嗎？”鼬想起了這個，問道。

    “那已經不能說是特殊了，那雙眼簡直就是個寶庫！”富嶽有些激動，“擁有燃燒不盡的黑暗之火，凌駕於普通幻術之上的高等幻術，甚至還有傳說中的三大神器！”

    “三大……神器？”

    “沒錯，能將敵人永久封印的十拳劍，能擋住所有攻擊的八尺鏡，以及攻擊範圍極遠的八尺瓊勾玉。這是連曾祖斑大人都不曾擁有的神器，卻降落在了鏡的身上！”富嶽說著說著，面部肌肉不停地跳動著。

    “原來這些神器在鏡大人的身上……但這樣的眼睛……竟然不見了？”鼬吃驚地回道。

    “很遺憾，就是這樣。”富嶽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說道，“鼬，你和止水關係不錯吧？”

    鼬沒有回答，他昨晚剛和止水發生了一個小矛盾。

    “鏡的事情是上一代人的事了，我不願意牽扯到下一代，而且嚴格來講，止水也算是我的族弟了，再加上他資質不錯，這些年我沒有去幹涉他的生活，但願他能活出自己的人生。”富嶽叮囑道，“以我的觀察，也許止水能和你成為親密無間的戰友，爲了家族的未來著想，我希望你能和他保持好關係。至於核火那小子，我會管教好他，不讓他去找止水的茬。”

    “是，我知道了，父親。”鼬也站起身，回道。

    “今天就到這裏吧。”富嶽接著便準備離開。

    “等等！父親！”

    “怎麼了？”

    “我記得止水哥哥的姑姑原本也是一個人住的，對吧？”

    “嗯……鏡死了之後，他妹妹便獨自一人撫養起了止水，但不到兩年就去世了，後來三歲的止水就開始一個人生活了，雖然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他就是個天才，這點你應該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了。感謝父親今日的解釋。”鼬鞠了個躬，說道。

    “不必客氣，我也藉此回憶起了不少年輕的事，這是一段愉快的時光！”

    富嶽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卻迅速就換成了一副陰沉的面孔。

    而鼬也直起身子，跟了上去，久久地注視著富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