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為何一直乖巧待在軀殼裏的真身會突然如此失控，不過好在她及時察覺，否則一切不堪設想。

    兩人一個忙著找錢，一個忙著收錢，並未看到剛剛那奇妙的一瞬間。

    慕涼卿轉身之時，九璃忙將艾草一把塞給他，在他驚愕加鄙視的眼神下，拍了拍手上的艾草灰。

    慕涼卿的眸光似霰，寫滿了“你就拿不得？”的埋怨。

    九璃怎會不懂他的眼神？不過她也是無奈之舉，可惜又無法解釋的明白，便只有敷衍地轉移視線望向了別處，佯裝沒見著。

    慕涼卿已然習慣，也懶得和她計較，轉頭去詢問買艾草的老大爺：“您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出村的路了嗎？”

    本就是拿錢賣資訊，慕涼卿也不再兜圈子。

    收了錢，老大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不再似剛剛那般油鹽不進。

    雖願是願意說了，可得到的卻不是什麼好訊息。

    只見他臉一垮，哀愁地道：“年輕人，不是我不願意說，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出去。我都是半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都還未能出去過，如今這外面怎麼樣了，我是一概不知啊。”

    九璃這時從艾草的思索中跳了出來，湊上前去，“不會吧，只進不出麼？”

    “這寨子裡的人，有土生土長的，也有從外面進來出不去的，不信你問問他們。”老爺爺用下巴指了指那些忙碌穿行與道路上的村民。

    “可是王阿婆說……”九璃正想提起王阿婆口中那個倖免於難的乞丐時，卻被慕涼卿一把捂住嘴。

    “謝謝老伯了。”慕涼卿笑著，轉身將她的頭按在懷裏，將她拖帶著往前走去，任由她在懷裏撲騰。

    寨子中央的這條大道依山勢而建，連綿起伏，蜿蜒逶迤，平坦之地約莫三米多，此後便是一個較為陡的長坡。

    走到長坡的半中腰，再也看不見山坡上那個賣艾草的老爺爺時，慕涼卿才放開。

    九璃臉被他的衣料蹭得有些紅，大口大口呼吸了新鮮空氣，才道：“你稍微溫柔一點好嗎，再說了，路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慕涼卿覺得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總帶著幾分滑稽可笑，偏偏她還說得這麼鄭重其事。

    “不錯，你倒還也知道‘體統’了。”慕涼卿悠閒地抱手環胸，故作欣慰的樣子，笑意中卻是怎麼看都像是帶著一絲冷諷，就差沒有冷哼或者呵呵。

    九璃被望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難道自己有不成體統的時候麼？

    “好吧，就當我不成體統。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提乞丐的事情？明明提的話，說不定能讓他想起什麼，得到什麼線索之類的。”九璃覺得這老伯常年守在這村口，定然是對進進出出的人都最爲了解，而且據王阿婆說，那乞丐是在村口買了一包甘草才倖免於難，這老頭沒理由不知道，說不定就是忘了。

    慕涼卿與她確實有不一樣的看法：“他僅僅就是忘了還好，要是故意不說，豈不是打草驚蛇？”

    九璃思索片刻，覺得還是像慕涼卿這樣，謹慎些好。

    在一轉念，如若提起了這乞丐，不就暴露了他們與晉家村的聯絡？這難道不是在告訴別人自己是有備而來的麼？

    九璃又一次肯定了慕涼卿的想法。

    嗯，剛剛那事，該捂嘴！該捂嘴的！

    “那寨子既然已經找到，我們怎樣才能探聽到這玉石的源頭？”九璃小跑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