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卿覺得警惕一些也好，於是配合着微微低頭湊近，曖、昧地貼住她的臉，兩眼微眯著，嘴角盪漾著一抹寵溺的笑，話語卻是：“那現在的問題並非是王阿婆和老李頭誰更可信的問題了。”

    因為問題中心物件發生了改變，村口賣的已不是甘草而是艾草，如此便不能再從王阿婆和老李頭身上出發了。

    他們沒想到，最後的最後，還是逼得他們隨機應變，當場判斷。

    “你覺得這老頭可信麼？”九璃並不知道他究竟是敵是友。

    “艾草無非是辟邪，我們並不缺辟邪之物。”他換了個角度思考。

    “那就不買。”九璃倒是更偏重於此答案，因為她不知為何，心中對他總有些防備。

    問題解決，九璃手一鬆，連忙想要脫離，卻被慕涼卿一手又攬住了腰，遭一個力道猛然拽了回去。

    她猝不及防迎上慕涼卿放大的俊臉，雙眼訝異得無限放大，結結巴巴道：“幹、幹嘛。”

    她有些不自在，眼神慌張地躲避，向後仰著意圖拉開距離。

    誰知後腦勺又被他的手托住，按了回去，擺正，被迫與他正面對視。

    只見他似笑非笑：“別慌，戲要做全套。”

    他說完，眼中便噙著一抹雪亮往艾草攤位望去。

    這眼神竟是更甚的狡猾。

    “難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慕涼卿不語，放開九璃，轉而鉗住她的手腕，向攤位走去。

    “年輕人，我的艾草不貴，一把才三塊。”

    看他神情，似乎並未察覺到多少，看來剛剛的偽裝很成功，他或許只是把兩人當成自駕遊玩不懂事的小情侶。

    “大爺，不好意思，我們並非想買艾草。”慕涼卿禮貌淺笑。

    大爺的眼神頓時沉了沉。

    “我們初來乍到，不認識路，可否告訴我們如何出去。”原路返回肯定是不可能的，大爺估計也是清楚，所以並沒有如此說。

    他只道：“年輕人，你若是不買我的艾草，是出不去的。”

    九璃皺眉凝思，他這句話究竟是爲了騙他們買艾草還是事實確實如此呢？

    “這艾草可並非普通的艾草，絕非只是辟邪之用。”本這句話已是令兩人足夠驚訝了，卻不想他又道了句，“是吧，姑娘？”

    怪哉！前半句話說給慕涼卿聽，就像是在為剛剛他們悄聲討論的話做出十分貼合的回答，而後一句話對九璃說，卻是滿含著威脅。

    但也是隱隱有此等感覺，她也並不確定，畢竟此人說話總是如此陰陽怪氣，不太好懂。

    慕涼卿也不知為何老人會最後將話茬丟到九璃身上，於是便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

    許是九璃本就心虛，被慕涼卿這一看就看得她心慌，連忙道：“那就……買一把。”

    慕涼卿其實也有此意。

    兩人皆改變了主意，但理由卻是各不相同。

    慕涼卿是覺得買一把能探聽到什麼訊息也是划算的，大不了待會丟掉便是。

    接過艾草，慕涼卿將其遞給九璃，自己騰出手來去掏出錢包付錢。

    九璃握住艾草的一剎那，隱藏在軀殼中的真身竟開始突然不安地震動，似是脫體而出。

    在慕涼卿看不見的角度，她的雙瞳乍現藍光，宛若縹緲詭異的狐火。

    九璃鎮靜地念了心訣，感覺穩住真身，旋繞於體的靈氣才漸漸被安撫下去，無風而舞的髮絲與裙裾也緩慢地淡然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