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電腦上的字型方方正正的，別人看著也清晰。不像醫生方子上那些字，龍飛鳳舞的，看起來可真是費勁。”

    慕涼卿正想著她怎麼會突然提起醫生的字跡，抬眼一看，便發現不對。

    “你手怎麼了？青了這麼大一片。”

    “我昨天肚子疼去輸液來著，不過我血管太細不好找，那護士小姐又沒經驗，這麼長一根針在我肉裡就這樣鑽來鑽去，最後還是沒找到血管，抽了出來，換了另一根針，又找了好一通。後來我睡覺又亂動，把針給蹭到了，結果腫得老高，喏，手就成這樣了。”她講述起了自己昨晚扎針的悲慘經歷，將手展示給他看。

    “那你還真是命運多舛，輸個液也能這麼戲劇性。”慕涼卿卻是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

    “這還不算是戲劇性呢，後半夜的時候醫院廁所死人了。”九璃最喜歡和慕涼卿聊這些了，畢竟身為專業驅鬼師的他，總是能說出一些獨特的見解，並且分析得有理有據，邏輯性極強，九璃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還能從中學到一些新奇的知識。

    就比如上次在王阿婆家裏，慕涼卿所說的什麼“空間與靈體”理論，她實乃聞所未聞。

    反正是無關緊要的探討，大膽地表達一些看法並無大礙，但若是慕涼卿經手的案件，那他便是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絕不會憑經驗妄加論斷。

    “聽起來應該是不尋常的命案了？”

    “是的，季醫生是第一個接觸屍體的人，可是我去問他，他不告訴我。”九璃嘆了口氣。

    “季醫生？”

    “對，你認識，上次你們在趙叔叔家裏見過。”

    “哦……就是他啊，我記得。”

    “所以你覺得給他一件什麼東西防身比較好？”

    “如果照你這樣說，他接觸的那屍體是死相慘烈，如果是被邪祟所害，那我五命沙應該足以護他周全了。”

    “什麼是五命沙？”

    “簡而言之，就是用各種驅邪物磨成粉狀，再裝進縫了符咒的香囊中。其散發出的氣味對於鬼魂邪祟來說，具有很強刺激性，強一點的邪祟聞之頭痛欲裂，弱一點的就很有可能灰飛煙滅，作用就相當於一種有毒氣體。”說著，慕涼卿起身去櫃子裡拿下一個黑綢紅紋的香囊。

    “記住，叫他準備一盆清水，往裏面滴上自己少量的食指血，泡在月光下一個小時，曬乾佩戴即可。”

    九璃接過香囊聞了聞：“完全沒有味道啊，你這個是不是過期了？”

    慕涼卿睨了她一眼：“這個是我上月才新做的。你人類當然聞不到，只有鬼魂邪祟才能聞到。”

    “原來如此。謝謝啦。”

    “不用謝，買賣而已，999，微信，支付寶，還是現金？”慕涼卿臉上掛著店主的招牌式微笑。

    “慕涼卿你……好吧，但你就不能給個友情價？”

    “咱倆沒有友情。”

    “算你狠。”九璃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一聲扎心的“微信支付到賬999元”在背後突兀地響起。

    慕涼卿聞聲，對她點頭致意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