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鎮壓
剎那間,雲霸天手掌擎天,只見遙遙九天橫空出現一隻寒氣森森的巨掌,亦如戰艦,好似泰山,破雲而出,直指極冰囚龍陣。
“給我鎮壓!”
一聲暴喝隨出,巨掌匍匐而下,遮天蔽日,彷彿世界末日降臨。
待氤氳繚繞著刺骨寒氣的巨掌生生壓在猶如大山般的冰柱之上,“啾”的一聲脆鳴聲響過後,那冰柱竟然再度竄高,已經直破雲峰,遙立在天地之間。
撲面而來的刺骨寒氣,讓徐虎和阿靈鄂兩人雙雙面露絕望之色。他們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曹陽的神識和氣息,已經完全泯滅在冰柱之中。
恐怕,恐怕已經被雲霸天鎮殺了!
“霜雪城的老雜毛,敢殺我們碎葉城統帥,老子跟你拼了。”阿靈鄂怒目圓瞪,怒髮衝冠,身影急速飈馳,已然朝著雲霸天撲殺而來。
眼見阿靈鄂義無反顧衝了上去,徐虎也是宛若狂獅咆哮,手持亮閃閃的寒霜劍,劃空而來。
“看來碎葉城內不怕死的人還挺多!”雲霸天有恃無恐,面對兩位金丹境大圓滿修士,他也擁有絕對的有勢。
可就在阿靈鄂、徐虎化作兩道流星,即將於雲霸天轟然相撞的剎那間,霜雪城的軍隊,先是爆發一陣騷動,繼而那騷動已經演變為歇斯底里的救命呼喊。
“轟隆隆!”
原本平坦的大地,竟然好似地震般,劇烈搖顫不止。繼而,地面塌陷碎裂,隔絕成天塹鴻溝。
不少霜雪城計程車兵還沒有在猶如山崩催倒般的地震中緩過神來,就已然落入深坑之中,只留下幽幽迴盪的嘶喊聲。
可這還沒有結束!
大地傾覆之間,地面倏而隆起數十個山包,小的達十幾米之高,大的躥升數十米,皆是拔地而起。
還沒容驚魂未定的霜雪城士兵穩定陣型,那數十個隆起的山包,竟從頂口處噴出赤紅蘊熱岩漿。
岩漿好似滂沱大雨,又如漫天冰雹,快速從半空墜下,凡是被砸中之人,都以極快的速度化作黑色齏粉灰燼,連一個全屍都沒有留下來。
騷亂彷彿瘟疫疾病,在霜雪城軍隊中快速蔓延傳播著。甚至有不少士兵,是在潰逃躲閃之時,被踩踏至死。
滾滾濃煙瀰漫,獵獵烽火飄動,崩亂的大地上,留下上千具屍骸,還有被炙烤成黑炭的人形骸骨,隨風消逝,不復存在。
這一幕幕慘絕人寰,猶如煉獄般的景象,讓雲霸天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慌狀態。
他面色先是呆滯,虎眸直勾勾的盯著哀嚎遍野的霜雪城士兵,那些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百戰餘生的手足兄弟。
旋即,雲霸天表情又化作無盡悲憤,好似騰騰怒火在他心口灼燒,讓他痛不欲生。
眼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是曹陽!
絕對錯不了。
雲霸天額頭上鼓起數條青筋,鋼牙頓挫,厲聲咆哮道:“你給我出來,老夫今天要用你的人頭祭奠我們霜雪城的勇士。”
話音剛落,“轟隆隆”一道震天巨響。
隨著不遠處一座山包噴發出赤紅灼熱的岩漿,曹陽面帶無懼神色,遙立在空中。旋即,曹陽眸光猙現血戾顏色,拂袖輕甩,周身縈繞著騰騰南明離火,化為一道亮紅色流光閃馳。
只一瞬間,便已然抵至雲霸天身前。
抬指輕點,指尖閃爍燃燒著一縷詭異花火,似能焚盡諸天寰宇,縹緲星辰。
“雲城主,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天神族使者的下場,就是你最好的榜樣。”曹陽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陰魅笑容。曹陽指尖繚繞著的點點花火,乃是他最為強悍的克敵法寶——三味真火!
當適時,只要曹陽身移半寸,將纏繞在指尖的三昧真火刺入雲霸天喉嚨,那雲霸天便會被三昧真火生生炙烤成齏粉。
勢差一招,再加上霜雪城先頭部隊死傷近千人,這讓雲霸天怒火攻心,不由口吐硃紅。
殘殘血跡順著雲霸天嘴角溢流而出,浸溼灰白鬍須。
雲霸天鋼拳先是緊握,‘噼裡啪啦’作響,甚至指尖已經刺入肌膚,但盛怒之下的雲霸天,卻是渾然不覺。
可不知為何,雲霸天最後還是鬆開了鋼拳,悲愴慨嘆道:“是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見雲霸天干脆認輸,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失城主風範,這也讓曹陽心生感佩。
“雲城主說笑了,你我只不過是切磋而已,我怎麼會取你性命。”曹陽收斂笑意,手指縮回,負手而立,淡然道:“雲城主,剛纔我失手傷及不少霜雪城士兵,先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但希望雲城主以大局為重,不要耿耿於懷。”
曹陽這番過場話雖然說得好聽,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言行舉止似乎並沒有任何愧疚情緒。
可正是因為曹陽的不卑不亢,倒更讓雲霸天由衷的從心裏感佩。
甚至雲霸天暗自在內心揣度,此子不僅心思縝密,且當忍之時,也果然異常,這絕非是常人能擁有的意志力。
想到這些,雲霸天自覺此戰他輸得心服口服!
不由得,雲霸天揚天發出一聲悲愴的扼腕嘆息聲,“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呀,看來老夫真的是老了。”
曹陽聽著,並沒有答話!
就在氣氛陷入窘迫尷尬地步之時,碎葉主城上空兀自顯現出一道華冕光霞,普照碎葉城每個角落。
在碎葉城能夠如此實力者,莫屬碎葉城城主牧衛煌。
只是眨眼間,光霞彌散,魅影閃馳。牧衛煌已經出現在雲霸天身前!
“哈哈哈,霸天兄,當年你我一戰之後,可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今日得以相見,還是在我碎葉城屬地,不知霸天兄前來所為何事。”牧衛煌凌空踏步而來,拱手拜禮,淡然笑道。
見牧衛煌此時才現身而出,雲霸天斜眸瞥著,冷聲笑道:“牧老弟,我與曹陽剛纔那番大戰,以你的神識,恐怕早已知曉了吧。”
被雲霸天揭穿老底,牧衛煌嘴角抽動了幾下,尷尬笑道:“呵呵,霸天兄說笑了。遠來是客,還是請霸天兄先入城吧。有什麼要緊事,咱們在宴席上談談。”
雲霸天偏頭跟霜雪城將軍交代幾句後,領著幾個護衛,隻身入城。
牧衛煌和曹陽相隨身後,時不時還頻頻低語交談。
“曹陽,你沒事吧。霜雪城的這位城主,脾氣可是暴烈的很,你沒有受傷吧。”牧衛煌關切問道。
“並無大礙!”曹陽淡然笑道:“呵呵,城主,如果你剛纔及時出城的話,恐怕我就不用跟雲城主一戰了。”
對於這個問題,牧衛煌坦然笑之:“我倒是很想讓你教訓教訓雲霸天!這老鳥兒一直憋足勁頭兒跟我一戰,若是我們兩個在打得昏天黑地,沒日沒夜的話,多半會鬧個兩敗俱傷。屆時獸潮來襲,那局勢就陷入被動局面了。”
曹陽無話,閒庭信步走入碎葉主城。
華堂之上,高朋滿座。紅毯鋪地,歌姬舞姬成群,歌舞昇平,一片欣欣向榮的盛世場面。
牧衛煌身居主位,杯籌交錯,把酒言歡!
雲霸天坐在客位,面色陰鬱,時不時冷著臉端起酒杯狂飲。
牧衛煌端起金樽酒杯,談笑風生,道:“霸天兄,今日你蒞臨我碎葉城,真讓老弟我受寵若驚,我先乾爲敬。”
“蒞臨!衛煌老弟還是那副謙恭作態,我雲某真是不敢當呀。”雲霸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牧衛煌,我也不跟你廢話。咱們明說了,我霜雪城這次萬里迢迢的趕來碎葉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跟碎葉城同仇敵愾,共同抵禦獸潮進攻。”
聽聞此話,在場碎葉城高層,無不譁然震驚。
這份震驚之中,既包含這喜悅之情,又含雜憂慮之色。
喜的自然是霜雪城助陣,能增加守城的希望。
憂的則是,霜雪城此次前來幫扶碎葉城,報酬恐怕是非常高昂的。
可作為城主的牧衛煌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笑說道:“霸天兄,今日咱們就是喝酒,至於公事,等明日酒醒再談也不遲。”
雲霸天濃眉冷豎,沉聲呵斥道:“喝什麼喝?獸潮不日即將攻城,你還有心思大擺宴席。”
牧衛煌深邃眸光盯著雲霸天,嘴角笑意漸漸變得僵硬。凝滯片刻,牧衛煌放下金樽酒杯,眸子寒光驟冷。
“霸天兄,三日之前我得到一個訊息。獸潮攻下霜雪城的四座衛星城,但卻沒有遭受到任何抵抗,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子虛烏有,我霜雪城的勇士向來不懼死戰,怎麼可能棄城逃走。”雲霸天怒拍桌子,震動酒漿飛濺,“牧衛煌,我霜雪城前來助陣,那可是爲了大局著想。你如果覺得我霜雪城圖謀不軌,我手下的兩萬兵士大可離開碎葉城。”
“哼,到時候獸潮進攻碎葉城。你可不要哭哭啼啼跑到我這裏求援!”
酒桌上的詞鋒交錯,甚至不亞於戰場上的互相拼殺。光是從牧衛煌和雲霸天兩人之間的對話,便可窺斑見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