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自己挖的坑,自己受。
直至那抹背影消失在大殿上,她的目光纔回了神,對上某人的目光,她打著哈哈:“既然是個誤會,解開就好了,若是沒什麼…”
“公主遠道而來,該是讓本帝好好做一回地主之宜,就當是給公主賠禮了。”慕容止笑著對她道。
看著那張臉,她頓時笑不出來了,還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終,她只能乾笑著咬著牙:“客氣了,客氣了。”
彈指間,大殿上的紅布,紅毯,就撤了下去,換上了矮矮的酒桌,大臣們按照自己的階品入座,她的面前也放了一張。
額……
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要幹嘛?
慕容止大手一拍,舞姬邁著蓮花步齊齊走到了大殿中間,大臣們面面相覷坐的筆直筆直,沒人發話,他們不敢動啊。
慕容止拿起手中的酒杯:“舉杯,歡迎天族來的公主。”帝王氣息的話語緩緩吐出,雖然不大聲,但每個人都聽的見。
驟時,大殿上沒了緊張的氣氛,大臣們頓時鬆了口氣,拿起手上的酒杯互相敬酒,
沒過一彈指的功夫,殿裡輕歌曼舞,歡聲四起。
此情此景真的應了三哥說的那句,自己刨的坑哭著也要跳下去,現在她是跳不出來了。
拿著酒杯喝著酒,耳邊都是嗡嗡聲,令她頭大不已,她向來就不喜歡酒桌上的觥籌交錯,以前有三哥在,她是能躲就躲,能不參加就不參加,現在,三哥也不在身旁,她竟生出了一種度日如年的情景來。
上好的瓊釀,硬生生被她喝出悶酒的感覺。
期間不斷有大臣向她搭話敬酒,起初她還能寒暄幾句,後來便皮笑肉不笑般點著頭敷衍。
酒喝得差不多了,但是宴會卻絲毫沒有要結束的樣子。他時不時的斜眼瞟一下身旁的人,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是真的熬不住了。
大殿上的鶯歌燕舞實在是無趣的很,她一手拿著酒杯,一手託著腦袋昏昏欲睡,她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上眼皮在和下眼皮打架,僅眯出一條縫,還在苦苦支撐著。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什麼和親什麼的,只管胡亂應承著,也實在困的不行,手一滑,腦袋一耷拉,她就直接的不管天不管地的睡過去了。
不知道是酒太烈了,還是壞事做多了,生平第一次,她竟做了個噩夢,夢中,她兜兜轉轉來到一個宮殿裡,視線灰濛濛的,她看的不太清,模糊中有一個穿著紅裝的女子被高高鎖在空中,四道光殘忍的劃過她的四肢,那種經脈被斬斷的聲音,她聽的特別清晰,痛苦而絕望的聲音高高的迴盪在宮殿裡,久久不散。
她的胸口狠狠的痛了一下,四肢無力癱在地上,地上都是血,她渾身都在顫抖,突然,大朵大朵的紅花從地上的血液中飛出,朵朵妖豔,她認得,那是彼岸花!
那妖豔的花,飛在高高的空中,打個旋轉,齊刷刷的飛入她的身體裡,朵朵熾熱,灼的她痛苦不堪,瞬間大火四起,她蜷縮成一團,她很怕火,可是她動不了,直至火光將她全部吞噬。
直到耳邊猛地響起幾身“娘娘,娘娘”她才猛地坐起,眼睛裏都是恐懼,滿臉的冷汗,胸口也是起伏不定,她轉過頭,看見站在一旁的小宮女。
原來,是個小宮女將她拉了回來。
她坐在床上喘著氣,腦子裏都是灼灼的烈火,她下意識的抬起兩手,眼神空洞的盯著完好無損的手腕,至於旁的什麼聲音她也沒聽見。
為什麼她會覺得手腕上該是有兩條刀痕呢?
她心裏慌慌的,悶悶的,抱著錦被縮在床欄上,眼角泛着淚。
為什麼,為什麼?
聖人常說,日有所思好夜有所夢,她平日裏雖然風流了些,但腦子裏的畫面她曾未見過,也未曾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要是說勾搭俊美青年,她也只是撩了撩,不曾有過越矩之事,她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家閨秀,也是明事理,知分寸的,怎的,這噩夢就進了她的夢。
灼灼烈火灼傷她的時候,是那般的真實,那般痛苦。
莫非,是她和誰結了樑子,那人用巫蠱之術咒的她?
那也太過分了吧,這是和她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要把她活活的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