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照嵐的眼神簡直太嚇人了，就像潛藏在黑暗裡的喪屍，隨時都能撲出來把他撕碎。

    甚至，他還可以有理智，有計劃，比那些只會用人肉牆來恐嚇敵人的喪屍強太多太多了。

    這就是力量上的絕對壓制。

    林蕾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反而主動離慕川更近了些：“恨我嗎？想報仇嗎？很不幸，我們都是Omega，是末世裡的稀有資源，所有人都會保護我。你就只能跟著我，直到有一天找到報仇的機會為止了。”

    “不用找了，不如我現在就報仇好了。”

    說著，慕川突然瞥了眼她身後的揹包。就在這話說完的同一時刻，他猛地衝上去，穩準狠掐住林蕾肩膀，硬生生將揹包帶子的縫合處給撕開了！

    連他自己都驚訝於這樣的力氣。好像只要他足夠憤怒，就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不過慕川也沒時間去驚訝。揹包順利地落到他手上，隨即他便向後連退幾步。林蕾那半邊肩膀好像都被掐得沒知覺了，尷尬地垮塌著，連她自己都調動不了，只能死死地用另一隻手捂住。

    但這是徒勞無功的。

    眼看著慕川拉開拉鍊，取出其中一罐化妝品，捏在手上，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林蕾在此刻迅速做出選擇，放開肩膀，衝過去試圖搶慕川手上的那罐東西。

    但她肩膀受傷，再加上受傷帶來的劇痛，身體已經無法維持從前的平衡，慕川輕而易舉地便躲過她，然後，衝着她微笑一下。

    林蕾與他錯身而過，回頭的瞬間，目瞪口呆地看著慕川那個笑。

    她根本分不清，那笑裡到底是得意，還是別的一些什麼。

    總之，下一秒，那罐子已經被慕川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與水泥地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林蕾的心都碎了，她根本找不著身體的重心，就這樣和罐子一起，摔倒在地上。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尖叫，完全忘了生死，忘了聲音會引來喪屍。但慕川也一樣。

    他不曾理會，將那些東西一個一個從揹包中拿出來，甩在地上。

    瓶瓶罐罐在林蕾的尖叫聲中變成了一地碎片。清脆的叮噹聲結束後，彷彿還有迴音，在這種大家都長期保持沉默生怕引來喪屍的壓抑環境下，竟然讓人有種流連忘返的感覺，恨不得再摔一遍，再摔一遍。

    慕川站直身體，大腦中突然冒出一個篤定的想法——這一刻他的臉映在林蕾的眼睛裏，一定就是個面目猙獰的混蛋。

    “別惹我。否則接下來，摔的就不是這些東西，而是你。你以為你是Omega，就會受人寵愛，被人保護嗎？林蕾，別讓我逮到機會。”

    林文軒終於看不下去。他滿身的正義感，促使他哪怕在被顧照嵐盯著的情況下，也依然硬著頭皮走上去勸：“別再說了，慕川。你看林蕾多傷心，大家好歹也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別說是個人，就算是個畜生，也能養出感情來了。你下得去手？”

    慕川本來想告訴他，這種背叛隊友的人連畜生都不如，然而話還沒出口，他卻突然想起醫院裏，那個男人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