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染染就這樣將感染了喪屍病毒的血液全部注入男人體內，又將針管隨手甩掉。

    從頭到尾，她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她蛻變得如此之快，對人類，已經沒有絲毫感情了。

    那針管被丟到地上之後，裡面其實還有些液體殘留。喪屍們對此十分感興趣，紛紛去搶那針管，差點打起來。

    連現在還屬於人類身體的男人，它們都不想理了。

    而此刻，男人的臉上已經逐漸浮現出綠色的斑點。病毒是直接注入他的血液中的，所以發作特別快。

    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喪失意識。

    面對他充滿怨毒的目光，杜染染冷笑：“你太天真了。你以為知道了我們的秘密，我還能放你回去嗎？接下來，是變成喪屍，還是變成我這樣的半人，就看你的運氣了！”

    話音剛落，男人忽然又將目光轉向了慕川。

    “那我要問你，同樣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你就可以放他們自由地活動，不把他們變成喪屍？他和樓上那個人，也親眼看到喪屍的秘密了吧？這不公平！”

    杜染染搖頭：“不，你這點鼠目寸光，哪能看到真正的不公平？他們倆個，是自己來的，可以平安從外面走過來，穿越醫院準確找到我在哪兒的人，你覺得僅僅是因為我？”

    說完，她也看向慕川，一字一頓道：“因為他們，是比我更高階的存在，如果你有幸還能保留自己的意識，你自然會懂。”

    男人刷地瞪大了眼睛。

    慕川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衝男人揮揮手，便上樓去找顧照嵐了。

    不過這所謂的更高階的存在，其實只有顧照嵐而已。慕川本人，對這些特殊的喪屍沒有任何感應，見到還會被嚇一跳。

    他可沒有自大到認為，跟著顧照嵐隨便跑了兩次步，就真的變成喪屍中的高階統領了。

    慕川上樓開啟房門時，乍一眼沒看見顧照嵐，還以為他出去瞎溜達了。緊接著慕川發現，通往陽臺的門是虛掩著的，最後他在陽臺側面找到了顧照嵐。

    他在那裏站得筆直，俯視著樓下空無一人的小花園，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宛若在說——看，這是朕的萬里江山。

    後面現在沒有喪屍，它們都被杜染染吸引到醫院大廳去了。

    如果換成別人，比如大廳裡那個倒黴蛋，親眼見過今天的事情，可能已經被嚇得失心瘋了。然而慕川這麼多天以來都和顧照嵐待在一起，形影不離，活活養成了一種習慣。

    當他忽然得知真相的這一部分時，心中不但沒有恐懼，甚至還多出了幾倍的好奇。

    顧照嵐是人，還是杜染染這種保持著理智的喪屍？他為什麼會來到這座城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慕川現在都特想撲上去“嚴刑拷打”，晃著他的腦袋逼他說出來。

    好奇心害死貓啊！

    但他最終，只是走到顧照嵐身邊，伸出手拍拍對方比自己高那麼一截的肩膀，語氣故作深沉：“小顧同志，沒關係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哪怕變成喪屍，只要讓我繼續保留思想就可以，其他的，都沒什麼好留戀的！”

    顧照嵐卻忽然瞥了他一眼，破天荒第一次，說出一句帶有滿滿自主意識的話。

    “不是，是我陪你。”

    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