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染染又是一聲冷哼：“你大可以問問，我是否留得住他？你覺得我稀奇，但在他面前，我不過是最低等的玩意兒。最多隻是個僥倖擁有意識的喪屍。”

    從某個角度來看，在顧照嵐心中，或許她還比不上人類。

    因為，顧照嵐對人類尚且存著一份憐憫的心情。他會手下留情，像個普通人一樣融入其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對於喪屍，他便是無情地抹殺，一點機會都不給。

    同類？要說顧照嵐和他們是同類，誰會相信呢？

    顧照嵐還是沒有說話。他習慣了裝聾作啞，這次肯在杜染染面前開口，大概是因為身份暴露，沒必要繼續裝。

    可見現在，他是真的懶得理杜染染。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了喪屍的呼號聲，一陣高過一陣，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給刺激了。慕川心裏慌了一下，第一個想到的可能性是——壞了，也許林文軒他們早就發現了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一路跟過來，找到了這個鬼地方。

    可是仔細聽，好像沒有打鬥的聲音。

    杜染染也是不慌不忙，丟下他們兩個，轉而去開後頭走廊的門。她的頭一伸進去，剛纔還在叫罵的那男人，立刻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你想幹什麼？救命！救命！”

    杜染染纔不理他。變成喪屍後的她，比以前強大太多太多了。這麼個體魄健壯的成年男人，她拎著人家的領子就把人拖了出來。

    就是可憐了那個男人，原本還在喊叫的，卻要被自己的衣領給勒死了。從慕川面前路過時，他已是一副翻白眼的死樣兒。

    這個，如果偷偷地殺人，可能不關慕川的事。畢竟人類那麼多，變成喪屍的人也那麼多，死亡事件每天都在發生。

    如果慕川要做聖母，這世上的人他是絕對救不過來的。

    可如果杜染染要當著他的麵弄死一個鮮活的人類……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喂喂喂，杜染染，你真要殺人啊？你殺人也別當著我的麵殺吧，都被我發現了！”

    杜染染停下腳步。衝他搖搖頭，眼睛瞥了下顧照嵐，又重新看了他一眼，很有種看不起的意思。

    慕川稍微消化了一下，大概就是——顧照嵐在場，如果當著他的麵殺人，那不是找死麼？

    順帶，還鄙視了下他的智商……

    士可殺，不可辱。可是慕川真的很好奇杜染染想幹什麼，便悄悄地跟在她身後，一起爬樓梯。

    可憐那男人，屁股在樓梯上一階一階地往下嘟嘟嘟，早該磕青了。偏偏他本人已經陷入缺氧狀態，意識模糊不清，也沒有機會來給自己挽回點尊嚴。

    杜染染總算是趕在把他徹底勒死之前，把男人丟在了醫院大堂的中央。

    喪屍們顯得更加激動了。

    它們不斷髮出高昂的呼號聲，伸出乾枯的手臂，想要接近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卻礙著杜染染的威嚴，始終不敢靠近。

    至於慕川，他依舊做他的透明人，站在喪屍圈內，沒有誰會注意到他。

    男人有了新鮮空氣，迅速醒轉，猛吸了一大口氣。

    隨後，他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