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照嵐又點頭，認真地翻看。

    慕川忍不住，好奇心又開始發作了。

    能獨立看完一本書的人，就算沒有正兒八經上過學，應該也學過不少知識。為什麼顧照嵐就像個原始社會穿越過來的，懵懵懂懂學了一些東西，卻連好多日常用品都沒見過。

    但，一想到這是顧照嵐的個人隱私問題，慕川就只能勸導自己，憋住！

    然而一分鐘後——

    慕川轉過頭問：“你看好了嗎？”

    顧照嵐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

    慕川輕咳一聲，轉過頭去，繼續面壁。僅僅幾秒鐘後他就受不了，重新拉開衣櫃門，拿起一本語文書，強迫自己盯著裡面的故事看。

    慕川對那本書的印象十分深刻。

    ABO三種性別中，Beta最為自由，雖然也能聞到資訊素，但他們就像生病的慕川一樣，會臉紅心跳，卻無法造成什麼實際的影響。而A和O，纔是第二性別中至關重要的存在。

    因為慕川的身體在器官功能方面依舊健全，所以也免不了被生活老師耳提命麵，逼著去上生理課的命運。

    那裏麵清晰的解剖圖片，和對X知識專業的解說，從慕川第一次學習，到最後一次上課為止，即使書都翻爛了，每一句話都背熟了，卻依然讓他保持著最基本，最羞澀的衝動。

    慕川現在坐在這裏，面對衣櫃，將脆弱的背面，毫無防備地展示給一個Alpha。腦子裏一直迴圈的只有一句話——我，慕川，一個O，和另一個A鑽在房間裡，等他看生理書。

    靠，裡面還有他這個性別的生理解剖圖。

    怎麼想都像是在直接展示身體一樣！

    帶壞顧照嵐怎麼辦？

    慕川在三觀崩壞，懷疑自己做錯之前，果斷踩下腦子裏的剎車，轉過身催顧照嵐：“你看完了嗎？還沒看完的話我也要收書了。”

    顧照嵐剛好看到最後一頁，認真合上，伸長手，身子前傾，遞給他。

    看上去好坦蕩。

    慕川若無其事地重新把書塞好，強行找話題：“話說回來，我還以為，這次發情期林蕾會直接找林文軒解決呢！一個O和一個A，搭檔了這麼久，每天都一副我寵你、你崇拜我的樣子，竟然不是男女朋友。”

    顧照嵐這回倒是很認真地搖搖頭：“不是。”

    “不是？不是什麼？”

    “林文軒不喜歡她。”

    這回輪到慕川滿臉問號了。

    不過他又很快自我調節好了。在現代社會，雖然大家都喜歡喊性別平等的口號，但他們終究還是被性別所控制，資訊素一亂，人的心，也要跟著亂起來了。

    所以O服從A，依賴於A，依舊是無法改變的規律，只是人類的科技在進步，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專橫，避免O只能被關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種極端狀況而已。

    像慕川這樣的人，一度被科學家認為是Omega的希望。結果你看，到最後，他也不過是被當成了一個再也治不好的病人，一個失去性別特徵的O，被排擠在世俗邊緣。

    真好呀，認識顧照嵐。

    至少他們之間，確實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