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照嵐纔是他們真正的老大。只有他說的話，其他人是百分百聽從的，並且不會有任何質疑。而林文軒，他無論說什麼，都會有人懟他，吐槽他，並且力證和自己根本沒關係。

    換句話說，林文軒和他們的關係，就是一個正經人，和一群逗比。只有顧照嵐和他們，纔是真正的上司和下屬。

    這一點，杜染染完全看不出來。

    顧照嵐早就盯上她了。從現在起，一旦顧照嵐真正決定要針對她，那杜染染本人，就是直接和“危險”兩個字劃了等號。就算去求林文軒，也沒有用了。

    曾琪有意識地看了顧照嵐一眼，顯然比杜染染清醒多了。

    不告訴林文軒，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虛情假意的嫌疑：“我答應你不說，但你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就只能在這裏繼續待著。門我會鎖死，貨架也會放外面封死，不會給你留一點空隙！”

    “那吃喝拉撒怎麼解決？”

    “我每天還是會給你送一次飯和水，吃不吃喝不喝都隨你。剩下兩項，隨機。我什麼時候路過這裏，聽到你喊我了，我就會把你放出來陪著你去。”

    “就讓我在裡面當喪屍一樣地活著？”

    曾琪嘆口氣，指指地上的藥和水杯：“別說了，先把你的感冒藥吃了。”

    杜染染還僵在樓梯上，有些猶豫，似乎不敢下來拿藥。

    曾琪見此沒說什麼，轉身便走。三個人一前兩後，十分利落地滾蛋了。出門以後，還沒忘記用貨架把門重新給堵上。

    裡面突然傳出一聲洩憤式的尖叫。

    曾琪又停下，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然而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個將門完全堵好的沉重貨架而已。

    “慕川，你說杜染染在裡面，會不會尋死？”

    這還真有可能。

    然而慕川剛想回答，顧照嵐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吧，那就只能學顧氏冷漠。

    “沒關係，你看她就應該懂了，杜染染是很惜命的人，也很怕疼。如果不是這樣，她在末世裡早就熬不住了，怎麼會在自己店裏就靠吃一點食物和每天睡覺，熬了一個多月？”

    曾琪沉吟一聲，還是有些猶豫。

    顧照嵐恰好在此刻放下手。慕川終於可以自由釋放情緒，便主動拍了拍曾琪的肩膀，哥倆好似地，感同身受地嘆了一口氣：“想開點，那樓梯間裡乾乾淨淨的，根本沒有工具讓她自殺。這不是在演電視劇，抓起保溫杯或者直接往牆上撞，是死不了人的。”

    何況人的大腦是有自我保護機制的，這兩種方法，要自殺，真的是太難了。

    曾琪搖搖頭，好像打算把不好的情緒全都直接搖出去。

    隨後他們繼續往外走。林文軒早就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一見他們，立馬站起來，噔噔噔朝這兒走，成功截住曾琪。

    “你們在裡面到底幹什麼了？怎麼到現在纔出來？”

    身後林蕾是一點都不著急，林文軒把這話說完的時候，她才慢悠悠走到幾個人跟前，十分好心地補充一句：“他都急死了，就聽見你們在樓梯間那裏大呼小叫，偏偏一個字都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