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琪終於失去耐心：“那你就說實話，不然我們把你拎出去掛在牆上。你如果真的有隊友在，他們就會來救你。就算不來救你，讓你在牆上慢慢風乾，體驗一下人情冷暖也挺不錯的。”

    這話乍一聽讓人挺想笑的，然而在當下，對杜染染來說，這絕對不好笑。

    她簡直被驚呆了，徒勞無功地瞪著眼睛。兩邊那麼單獨的幾縷長頭髮，被穿堂風吹動，又落在她的臉上，和鼻涕眼淚黏在一起。整個人，又重新變得邋遢起來，簡直慘不忍睹。

    然而慘不忍睹，並不能引起任何同情心。

    惡意害人和真的慘，是兩回事。

    “我還是先動手吧，反正你總會說的。”

    顧照嵐好像就等曾琪這句話了，聞言立刻伸手，杜染染下意識尖叫一聲，同時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上到了樓梯的半腰處。這個舉動，其實很有威脅的意思。喪屍就在樓梯間之外的超市裏。只要她迅速跑上去開啟門，吼兩嗓子，喪屍瞬間就能涌進來，把他們一波帶走。

    但是顧照嵐在這兒，慕川其實不慫。

    不提那種阻止喪屍的能力，單是顧照嵐的速度，絕對是杜染染無法想象的。他絕對能趕在別人跑上去開門之前，就成功把人截下來。到時候是一腳踹下去還是直接掐死，這是慕川很難保證的事情。

    畢竟顧照嵐有自己的那一套道義，聖母的標準，絕對無法撼動他。

    杜染染站定，然後深吸一口氣，那種強行裝氣勢的模樣，竟莫名有種小學生初次登臺，當衆演講的感覺。

    “我說，好嗎？我說！嘴上的血，是喪屍的。我這麼久一直躲在床上睡覺，儘量節省體力，只吃一點東西。然後等某一天醒來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不餓了，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去喝喪屍的血。我根本忍不住，就跟迷幻藥一樣。今天我也去了，發現超市裏有那麼多喪屍屍體，很安全，就忘了時間。否則的話，你們今天真的不會發現的。”

    曾琪難以置信地挑眉：“所以，到現在你的重點還是，不會被我們發現，這完全是個意外？那如果我們沒發現，你是不是就繼續瞞著我們？萬一哪天喪屍衝進來了呢？！”

    他的語氣越來越高，說到最後近乎咆哮。

    杜染染亦是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顯然從未想過這些弊端。對喪屍血液的渴望，大概就像她自己說的，真像迷幻藥一樣。一旦癮上來，就會不管不顧衝進去，把所有後果都拋到腦後，害人都沒關係了。

    於是曾琪最後問她：“你還有要說的嗎？”

    杜染染似乎已經傻了，下意識搖搖頭：“沒有。”

    “那我們就先走了。”

    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轉身，杜染染又想起什麼，又往樓下走了兩步：“求你們別告訴林文軒，我知道他是你們的老大，要把這件事彙報給他決定。但是，他那種人一看就是無情之輩，如果知道，一定會把我扔出去的！”

    “……”

    曾琪默了。

    慕川突然覺得，這姑娘可能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