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顧照嵐在，他們做出來的慢動作，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喪屍等於只是一個和人一樣大的擺設，就老實地窩在那裏，等他們藉着蠟燭那一丁點光，找出來就好。

    只不過慕川這回是有任務的。釋出任務的人也是他自己。任務就是拖延時間，林文軒把曾琪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叫過去，必定不只是叨叨“杜染染身上可能有喪屍病毒”這種無聊的事情。

    這一點曾琪自己也能猜出來。

    所以他一定有其他重要的話要說。

    而慕川，就在這裏為他創造機會，儘可能地多說兩句話！

    ——

    倉庫裡，林文軒早已經躲到他們用貨架造出來的小屋子裏了，曾琪知道他有話說，自覺地跟著。這裏隔音效果，至少比外面要好。然而林文軒並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好先坐下，然後沉默。

    受傷的胳膊被他搭在一邊，頗像個被忽視了的，不受寵的孩子，上面的紅痕，卻被燭火映得發亮。

    曾琪皺著眉頭盯了好一會兒，主動開口道：“你這傷口怎麼辦？要不我們今晚就去藥店裡拿個酒精什麼的，我看那鋼筋上面都是鏽，萬一感染破傷風就不好了。”

    “破傷風個屁，大晚上喪屍最瘋狂，我能讓你們出去冒險？”

    曾琪認真看他兇悍的臉。今天這臉還把杜染染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土匪來著。

    他突然笑：“雖然你一天到晚吐槽慕川，但我必須說一句，你說話真是跟他越來越像了。什麼字兒後面都得帶個屁！”

    林文軒把胳膊抬到面前，皺著眉，仔細看看自己的傷口。燭火昏暗，他看不太清。那偏黃的火光跳來跳去，總讓他覺得傷口上還沾著點鐵鏽似的。

    他皺起眉，自暴自棄般：“死了拉倒吧。我是那種沒有志向的人，死了還給你們節省點口糧，沒有人整天嘮叨，也許你們能過得更好。”

    “但是，林文軒，你要想好。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林文軒了。”

    “……”

    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林文軒聽到那邊杜染染他們似乎都進了門，笑嘻嘻的動靜。幾乎是在時間的強行逼迫下，這纔開口問他：“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找一個Beta姑娘陪你過下半輩子呢？”

    曾琪笑：“那我找你過下半輩子？”

    “可以，好兄弟一生一世一起走。”林文軒說這話的時候只當是開玩笑，哪怕他是真心的，也只能當玩笑！

    然而曾琪接下來說的話，卻把他給嚇傻了。

    曾琪說：“文軒，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想法，你表現得太明顯了，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現在我只能信。你知道嗎，我可能不會和杜染染過一輩子，但我絕對不可能和你過一輩子。”

    林文軒目光放空，盯了那燭火好半天，盯到眼睛都花了，這纔回答：“我知道。”

    他還能說什麼？除了這三個字，其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樣吧，我有個好辦法。”

    說完曾琪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俯身湊了上去。舌頭輕輕一掃，同時掃過受傷和健康的面板。那一下又痛又癢，幾乎戳到林文軒的心裏去。隨後他便開始用力吸，就像電視劇裡演的吸蛇毒情節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