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血咯！”

    他驚得立刻縮回去，從旁邊粗暴地抽出一疊紙巾，使勁地擦，恨不得把皮都蹭掉。

    “你把桌子弄髒了，以後叫我們坐在哪兒吃飯？”

    “嘖，你把我家椅子都坐髒了，也不見得你要去地板上冷靜一下。”

    林文軒猝不及防被嗆了這回，又神經質地擦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整威風：“別再折騰了。你把心裏這點小小的怨氣放一放，先把正事談了再說。”

    於是慕川又嗆他：“不談，等著吧！廢話多的都幹不出正經事。”

    林文軒：“……”

    他下意識側過頭看了眼顧照嵐。後者守在慕川身邊，半張臉掩在陰影下，一雙眼睛專注地盯著碟子裡的東西，還是那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傻樣子，壓根沒有注意到別人的不自在。

    林文軒總算找到了些心理安慰，也低下視線專心看那幾粒種子。

    種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芽。

    先是表皮吸夠了水被撐開，出現了不規則的裂紋。然後種子裂成兩半，露出裡面的一點小嫩芽和白色的根莖。緊接著根莖越伸越長，足有1釐米。慕川再次拿起水壺，噴了一遍。根莖就像白色的舌頭一樣，靈活地掃過碟子，將剩餘的水分吸收乾淨。

    碟子很快變得光潔如新。

    接下來嫩芽逐漸變高變大，葉子也由兩片發展成三片，四片……直至長成一株小小的，整齊的綠色植物。下面的根自然也是同步發展的，從一條主根上延伸出許多條細小的根莖來，又從根莖交接處生出更多更多的主根。

    最終幾株小苗的根纏繞在一起，將整個碟子都牢牢纏住了，乍一眼看，倒像是在微型森林的根系下方長了個碟子。

    慕川下意識用指節敲敲桌子，對著葉子端詳片刻，下了結論：“應該是胡蘿蔔。這莖葉也是剁碎了炒菜吃的，就是味道不怎樣。”

    比之於他的冷靜，林文軒則顯得十分慌張，兩片嘴唇都是哆嗦著，血色盡失，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沒有親手種過菜，但腦子還是清醒的，甚至可以說是很聰明的。

    因為昨天慕川自殺式的瘋狂舉動，將很大一部分喪屍都吸引到了物業處的牆角下，還因為瘋狂的踩踏弄死了不少。所以今天，林文軒充分發揮投機派的特質，賭了一把，離開小區便直奔來時見過的那家蔬菜店，希望找到些種子。

    結果他賭對了，成功地配合林蕾，一起拿到了這些種子，還意外地收穫了這些已經發芽的番茄。

    然而現實就是，它們在無人照看的情況下，吸收果實裡的營養，腐爛，生根，發芽。而且11月份的這裏，是最適合植物生長的時候。平均溫度可以達到20℃，空氣溼潤，水分充足。店主早已遭遇不測，所以來不及關門，每天都有陽光照射進來。

    這樣的環境，簡直不要太美好。

    但這看似簡單又渾然天成的一切，卻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讓番茄種子長成一株像模像樣的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