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機立斷站起來，引得顧照嵐抬起頭，好奇地看他。慕川便伸出食指湊到嘴唇前面，衝着他噓了一聲，然後溜進廚房裏，拿了一卷保鮮袋。路過客房時他特意在門前駐足幾秒，聽到兩人似乎還在爭吵什麼，這才溜出來。

    “你幫我放風看住他們哦！”

    顧照嵐聽話地點頭。慕川便開始動手，先撕下兩個保鮮袋，都撐開放在地上。每拆開一個包裝袋，他就捏出幾粒種子放進右邊的袋子裡，然後再把剩下的所有種子倒進左邊的袋子。

    樓道里的窗戶早就被他從上到下關上了，沒有風，只有慕川的手臂時不時掃起的氣流，總是把袋子吹得往前跑，又被顧照嵐一把抓住，拉回來。

    這樣一邊一次，井然有序，很快就被他節餘下一小袋種子。不多，但至少一隻手抓不下。左邊袋子也換了兩次，三個袋子擠在一起，在他腳下沉甸甸地待著。就算是把種子辛苦揹回來的林文軒本人，也不會察覺到這點分量的區別。

    鄰居家的鑰匙，還放在慕川身上。

    他認真將保鮮袋裏的空氣擠壓出來，捏成緊緊的一小把，封口，又在外面套了一層。然後摸出鑰匙，將這團種子偷偷塞進了鄰居家的床底下。

    那張床是直接封到地板的，幾乎就像個棺材，人是絕對鑽不進去的。慕川相信，沒人會無聊到硬要把這張床抬起來，翻一翻下面有什麼寶藏。

    之後他拎著袋子回去，正大光明地去敲客房的門，要林文軒和林蕾出來商量種子的事。

    隔著這扇門他還又做了回吃瓜群眾。

    林文軒叫林蕾也出去，後者卻一口回絕：“我不出去，我看見他就噁心，你想想你吃的那盆菜。”

    林文軒只好語氣溫柔地安慰她：“他自己不也是這麼吃的嗎？你不要總是發脾氣，不值得。他纔是後來加入的那個，我會叫他讓著你的，我也會向着你。”

    林蕾還是不願意，只是說話的語氣，從撒氣，變成了更加柔軟的撒嬌：“那你去就好了，我知道你腦子清楚，做的決定總是正確的，我就在這裏乖乖等著你的決定好了。”

    Alpha自詡社會最上層的領導者，然而總是很吃Omega無腦追捧的這一套。

    慕川譏諷地笑了下，隨即又變得面無表情。

    在林文軒充滿寵溺地答應“好的我聽你的”時，他機智地往後退了一步，果然見到了拉開門來滿面笑容的林文軒。

    “這就是你收拾出來的種子？走吧，我們慢慢商量。”

    “走什麼，我家就這麼大，就坐這兒商量吧！”

    慕川把種子往桌上一放，拉開旁邊乾淨的椅子，打算給自己坐來著。看到那兩張沾了血跡的椅子，他還心痛了一下。而林文軒是最搞笑的，明明一身髒衣服還沒換，看到髒椅子卻滿臉嫌棄，直接伸出腳把它們都踢開了，一屁股坐在了慕川拉開的椅子上。

    又弄髒一張。

    慕川嘴角越陷越深，轉身便去工作臺上拿了個小噴壺和小碟子，這纔回來坐下。

    他先拈了幾粒種子丟在小碟子裡，然後拿起噴壺，按下。夾雜著絲絲紅色的水霧便紛紛落下，均勻地灑在碟子裡和桌上，就像下了場毛毛細雨。

    林文軒見狀便皺起眉頭，伸手便蓋在碟子上，攔住他：“等等，這壺裏麵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