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閃爍兩下，車門開了。他又轉身將鑰匙丟了回去，被接住。

    林文軒臉色不太好看。難保他剛纔滿心期盼的不是將鑰匙直接丟過來，讓慕川出個醜的同時，就讓鑰匙摔在地上，摔壞，從此一絕後患，再也沒人逼著他掏出萬能鑰匙開車了。

    摸到車座旁邊的拉桿，往下一按，將椅背幾乎放平，舒舒服服躺在上面。曾琪坐在駕駛位上，座位太靠前，腿又有點長，不得不叉開腿分向兩邊，避開方向盤。

    慕川根據腐向作品裏的規律認真思考了一下，“坐姿分攻受”，所以曾琪一定是攻，林文軒遲早變受。

    他對自己的推斷心滿意足，主動拍拍那邊的座椅：“放下來，躺得舒服點。讓我們把最脆弱的肚子露出來，彼此坦誠相待。”

    曾琪被他逗樂了：“我們又不是小動物。”

    說完他便動手，先摸到底下的鐵把子將座位往後滑，然後將靠背放下來，空間一下子大了很多。

    然而等人真的往下一躺，腿還是太長，幾乎頂到方向盤上。

    看上去有點痛苦。

    這不能怪他。這本來就是專門賣給beta的小型車輛，他的身高直逼林文軒，確實不適合。

    曾琪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沒什麼機會自己開車，估算失誤。”慕川的社交恐懼症又biu地蹦出來禍害他了。此情此景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怕曾琪會對這事兒比較敏感。

    身為外人最不該隨意觸及的地方，就是可能讓他本人感到自卑的地方。

    最後慕川腦子一抽，竟然問他：“那你坐過車上的其他位置嗎？”

    聽起來真是智障極了。

    曾琪若無其事地點頭：“坐過，坐過那個死禿頭的車。”慕川鬆了一口氣，全靠對方的高情商，才一次一次挽救他的愚蠢。

    “那後來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痛恨他？”

    “也不用後來發生什麼，你看到他變成喪屍前那種尊嚴盡失的模樣了嗎？我猜他之前一定在做什麼很猥瑣的事。他是老闆的外甥，舅舅外甥一家親，經常利用職務欺負別的員工。有一次他把貨物弄錯了，強行栽到我頭上，讓我賠了一個月的工資。”

    慕川驚訝地瞪大眼睛。

    他覺得很噁心。此刻他想找很多詞很多語句來表達自己內心的那種厭惡。然而語死早，什麼都說不出來，能想到的那些說辭，他也覺得特別虛偽。

    曾琪特理解他：“沒事，我知道你以前就是個窩在家裏玩遊戲的死宅，不怎麼跟人交流的。”

    於是慕川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同時又覺得舒心。

    曾琪簡直就像揮著翅膀的小天使啊！

    “我也就在遊戲裡被逼急了噴人兩句，罵髒話都罵不過的那種。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反正他現在死了，你報仇了，這就行。”

    “對了，這就是那個死禿頭的車。他平常從來不停在員工停車場，一定要惡意地佔顧客用停車場的車位。停車場收錢的那位也不敢收他的錢，只能自己填補上。我猜他躺在前面兩個座位上做過不少噁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