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蕾早就站起來滾到停車場遠離超市的那一頭，背靠著牆仰頭看星星去了。慕川和顧照嵐就坐在旁邊，兩人忙著拿石子下圍棋玩。

    區分棋子的方式很簡單粗暴，黑棋上用黑色水性筆畫一道白棋上什麼都沒有。哪怕顧照嵐一句話都不說，只會按他的囑咐去擺棋子，慕川也依然玩得不亦樂乎，活像個玩布娃娃的幼稚小女孩。

    林蕾對此嗤之以鼻。

    她從十歲確認性別以後，就再也不幹這種事了，跟個傻子似的。然而對於毫無想象力的人來說，星星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僅僅又看了半分鐘，林蕾重新低下頭來，看向林文軒那邊。

    他和曾琪依然緊緊抱在一起。後者也跟傻子似的，兩隻手僵直著垂在身體兩側，瞪著眼睛，不懂迴應。

    林蕾趕緊衝他誇張地比劃手勢，做擁抱的動作，恨不得把慕川直接從地上拽起來做抱抱。

    曾琪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試探著抬起手臂，回抱住林文軒。後者立刻激動得把他抱得更緊了，他不得不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呻1吟，才換來一點空隙。

    林蕾忍不住砸吧嘴：“他們倆到底想幹什麼呢？有情人要終成眷屬了嗎？”

    慕川從口袋裏掏出口香糖——這是他之前在倉庫裡順手拿的，拆開包裝紙，淡定地塞進嘴裏嚼了兩下，這纔回答她：“不知道。對了林蕾，你會玩彈弓嗎？不會我教你。”

    “不會，你幹嘛，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幫你排解一下單身黨的憤懣唄，看你一天到晚痴痴地盯著人家，別盯出心理疾病來。”

    “靠！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枉費老孃白天那麼拼命去救你！”

    慕川還惡意衝她撒嬌，嘴裏糊著口香糖，說的話含糊不清：“別嘛，剛好吃完晚飯，急著睡覺會積食的。不如打喪屍洩個憤，還能多一項技能。”

    “我現在只想打你！”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歇不了幾分鐘，林蕾便跑過去拍慕川的肩膀。慕川抬頭，斜眼瞥她：“幹嘛？”

    “教我玩彈弓吧！太無聊了。”

    嘖，真香。

    於是兩個人開開心心玩了起來。這邊的矮牆對他們來說還是有點高，便拖了兩個凳子過來，站在上面，露出半顆頭，猥瑣地查探情況。顧照嵐席地而坐，在旁邊負責給他們遞石子。

    但凡飛出一個石子，不管打中還是沒打中，兩個人都迅速蹲身，整個身子隱在矮牆後面。喪屍被驚動，四處搜尋獵物，卻什麼都找不到，憤怒地嗷嗷叫。

    然後再看，再打。

    這東西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好玩，畢竟喪屍也就那麼幾種反應，要麼找獵物，要麼聞味道，要麼嗷嗷叫，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大家都是經歷過電腦手機網路等各種鋪天蓋地娛樂方式的年輕人，再來提什麼返璞歸真，學從前父母那個年代的那點娛樂，就顯得有些沒意思了。

    於是林蕾又從倉庫裡搜出了羽毛球拍和羽毛球，和慕川兩個人打起了羽毛球。價格標的六百元，質量還是挺真不錯的。

    只是月光終究不夠亮，小小的白色羽毛球在夜空下飛來飛去，劃出一道弧線，看上去接近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