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慕川咂咂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不是天生高貴的人，但也過得挺好。有人說原生家庭是很難擺脫的，比如曾琪這種，大概正是如此。即使他從小就被父母拋棄，也依然逃脫不了這條人生定律。

    沒人供他上學，最基本的學歷都沒有，全靠自己混。即便反社會人格聽起來很可怕，但可恨之人，確實有可憐之處。

    所以呀，這個世界還是很危險的，處處都有不穩定的因素。

    倒是林文軒認真地停下腳步，凝視曾琪許久，最後又一次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沒事，不管世界變成什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

    曾琪這回沒躲。他比林文軒矮一些，也瘦一些，眼睛的高度剛好在林文軒鼻尖的位置，這樣微微仰視著，十分有CP感。

    但慕川絕望地捂住了臉，林蕾也高冷地投過眼神來，滿臉都是不屑。

    都到了這個地步，暗戀的人都找他訴衷腸來了，竟然還能一本正經地說，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是活生生的直A癌模範沒錯了。

    ——

    曾琪不愧是從小打拼出來的，看任何東西都充分體現了穩準狠三個字，目光十分毒辣。他寧願看風景，也不願意浪費視線，在旁邊那些堆滿各種時髦衣服鞋子的地方。最後他站在一家運動用品專賣店門前，仰頭看上面掛著的牌子，滿臉感慨。

    “啊，這就是嚮往的地方。他們家衣服號稱業界最便宜最良心，然而也要一千多。哪天掙得盆滿缽滿，我就買一套裝備，跑出去學有錢人運動。現在更高階，我要拿這玩意兒當裝備，去打喪屍了。”

    慕川也跟著他看牌子，看完以後往店裏一看。

    那掛的衣服果然不同凡響，全是什麼熒光粉，銀灰，天藍，甚至連原諒綠都有，上面還貼著亮晶晶的反光條紋。

    林蕾高傲地嫌棄：“太醜，比東北紅配綠的大花襖還要土。”

    “你不懂，這就是登山裝的特色，像大雪山啊那種一望白茫茫無邊際，找人又不好找的地方，如果你穿這種亮眼的衣服，救援隊很快就能找到你。將來要是我被喪屍殺死了，就可憐巴巴死在喪屍堆裡，你們老遠就能看到我，然後就知道，哎呦，穿得這麼土，肯定是我兄弟沒錯了。”

    慕川聽著這話，不免覺得好笑，可是看著曾琪那張萬分樂觀的笑臉，他反而笑不出來了。

    旁邊的林文軒很是不滿，皺起眉頭：“以後別說這些喪氣話。”

    曾琪笑笑，沒有反駁他。

    這些衣服都是保暖又防風的，穿上去的感覺，確實也像曾琪說的那樣，十分良心。但隨時而來的問題是，它們也太臃腫了，揹包就那麼大，只夠塞進去一件。總共三個揹包，放三件？

    那和無功而返有什麼區別？

    曾琪鬼點子多得是，當即去隔壁的女裝店，將那些長裙全都一條一條從衣架子上拽下來，攤在地上。林文軒不愧是他的好兄弟，當即明白他要做什麼，從自己的揹包裡翻出裁紙刀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