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醫治夏修齊
宮中的馬車緩緩的停在了夏府的大門前。
夏簫玉這一次早已動員了家裏麵能使喚的所有人員,在門口等待著。
他翹首以盼,望眼欲穿。
白傾顏掀開了簾子,走了出去,就看到夏簫玉縮著身子,伸長了脖子,活像是龜公一般。
白傾顏覺得他這個形象十分的可笑。
而這一邊夏簫玉看到了白傾顏幾乎是要喜極而泣了,現在別說這是他的女兒,就算說是他的姑奶奶他都敢認了。
“多謝公公前來相送,這是給公公的一些心意。”
夏簫玉想要把銀子往小貴子的懷裏塞。
小貴子是何等的有眼力,自然是不肯收的:“侍郎大人真是折煞奴才了,夏小姐醫治好了太后,乃是我們東陵的大功臣,皇上讚賞有加,以後夏小姐的恩典還多著呢,夏老爺有福了。”
夏簫玉幾乎是合不攏嘴了,他今天一朝入地一夕昇天,彷彿將人生的大起大落嘗一遍了。
所幸他有一個好女兒呀。
送走了宮裏的人,他急不可耐的拉著白傾顏就往屋裏麵走。
“好女兒,我的好女兒。”
他圍著白傾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越看越覺得這是自己的就救命星,是活菩薩轉世。
“為父只知道你一直在鄉下長大,沒想到竟然能學得如此玄妙的醫術,你可真是爹爹的大福星,是上天派來幫助我的。”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這算是苦盡甘來了。
白傾顏任由這個便宜爹對自己大為讚賞,等到他這個勁頭過了。
她纔開始說起了正經事情。
、“太后現在只是醒了,以後能不能治好還是未知,父親答應我的承諾,恐怕還沒忘吧!”
夏簫玉臉上的笑意盡斂,又有些苦哈哈的,這太后雖然救過來了,但是自己也是算是損失慘重了。
“父親有所不知,現如今是主母當家,表面上女兒豐衣足食,實則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女兒不能時時的去找主母要錢,想著不如自己把家產拿在手裏,左右嫁入王府的時候,不至於拿不出嫁妝來。”
夏簫玉齜了齜牙,心想你這嫁妝還真是貴重。
但是承諾已經許出去了,他固然肉疼,但是也只能交出來。左右都是自己的女兒,他肉疼也是肉疼的有限。
夏府一半的家產可不是小數目。
夏簫玉拿出厚厚的冊子又開始猶豫了起來,女兒救了太后,夏家保住了,若是女兒不救,夏家全部都要玩完。
想來想去,這也是女兒應得的。
兒子游歷在外面不能排憂解難,兩個女兒統一的只會惹麻煩。
他現在身邊能用的也就只有這個神通廣大的女兒了。
“瑾瑤,這是咱們家一半的產業,父親全部都交由你打理,你可千萬不要讓父親失望。”
夏簫玉心肝俱顫,手腳發抖的將厚厚的一些冊子遞給了白傾顏。
這冊子之中,有房契,地契,還有一些賬目和錢莊的票款。
可謂是十分的豐厚。
白傾顏知道夏簫玉不是個老實的當官的,卻沒想到這傢伙能弄出這麼額外的家產。
一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
她將那厚厚的冊子從夏簫玉的手中抽了出來,感覺到夏簫玉的後背都駝了一下,自己像是把他一半的老命一併拿去了。
白傾顏收穫頗豐,心滿意足,她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將話題又扯到了夏以晴的身上。
“妹妹現在還在壽康宮前跪著,父親還是派輛馬車把妹妹接過來吧。”
夏簫玉進而皺了皺眉,他冷哼了一聲,不說幾乎都要把這個女兒給忘了、
“皇后下了旨意,讓她繼續跪在太后殿前悔思己過,太后這邊剛醒她就回府,也顯得太沒有誠意了些。”
對於這個女兒,他現在沒有愛,只有恨。
“妹妹年輕,犯錯也是難免,進宮的衣服首飾都是主母準備的,主母一時忘了,纔會釀此大禍,她不是成心的,父親也不要責怪她。”
夏簫玉心裏面又是一陣的窩火,他轉過頭對身邊的丫鬟問:“瑾瑤為太后治好了病,怎麼不見夫人前來迎接?”
丫鬟唯唯諾諾的:“夫人尚在病中,不方便見人。”
夏簫玉氣得兩個鼻孔噴氣:“當家主母,出了事只知道躲進屋裏麵,我去看看她要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
生的兩個女兒不中用,有一個皇后的侄女也架不住勢,她還一天到晚的給他裝腔作勢。
夏簫玉氣沖沖的走進了蔣瑗的院子裡,和她大鬧了一場。
蔣瑗急火攻心,躺在床上又哭又叫的過了一夜。
而白傾顏這邊,夏簫玉走後,她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路上碰到了夏修齊。
他依舊一襲白衣,臉龐溫潤如雲,修長挺拔的身軀猶如芝蘭玉樹,一身華貴的衣服在月光下光芒流轉,美不勝收。
“瑾瑤妹妹。”
他的聲音清潤溫和,像是露珠一般。
白傾顏停下了腳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撓了撓腦袋。
那邊的夏修齊先開口:“聽說妹妹為太后治好了頑疾,我在這邊恭喜妹妹。”
白傾顏僵著身子,不知該如何迴應。
她不是討厭夏修齊,只是在沒有一定的保障下,她不願意輕易的暴露自己。
夏修齊苦澀的一笑:“我以為妹妹只是略懂醫術,沒想到妹妹能有這般的神通,到底是我小瞧妹妹了。”
白傾顏又有點不是滋味,她沒有瞧不起人的意思。
“妹妹先休息,二哥告辭。”
“等一下!”
白傾顏開口叫住了他,並且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夏修齊頓住了腳步,斯文的轉過了頭,白傾顏的目光清澈的無所遮擋,直直的像是望進了他的眼底,彷彿將他的一切看穿。
“二哥這是在怪我。”
夏修齊搖頭:“我沒有。”
他的目光是坦然而又純粹的,只是臉色白了些,在月光下近乎慘白。
“二哥帶我去你的房間吧,我給你診斷一下。”
夏修齊的臉紅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閃,“瑾瑤,你這是......”
“二哥的病,我能治。”
她隨著夏修齊來到了他的院落,竹園之中空氣清新,竹子翠綠挺拔。
一條寬敞的路直通門前。
院中又有著淡淡的藥香味,清冽卻不刺鼻。
夏修齊熱愛醫術,只可惜醫者不能自醫。
他的房間之中有書架,上面排滿了整齊的一排排的醫書,有些有了一段時間了,書頁有些泛黃,但是全部都完好無損。
屋內的陳設都極為簡單,沒有夏府二房長子應該有的奢華。
丫鬟點了燈,屋裏麵明亮了起來。
“現在天色這麼晚了,實在不好勞煩妹妹."
說話的時候,夏修齊一直都低著頭。
他本就是想去為白傾顏祝賀的,弄到最後倒像是他向人家抱怨,勞煩人家來的一樣。
b白傾顏知道他沒有惡意,這是個性格溫潤的好人,她現在也樂意治一治。
“二哥不用和我見外,以前你的病我不太瞭解,最近翻看了醫術纔有了頭緒,你現在把手給我。”
夏修齊把手交到了白傾顏的面前,他的手腕白皙如玉,能看得清皮下的青筋。
白傾顏拿手在他脈搏之上探了探,發現他看起來面容蒼白,但是脈搏卻沉穩有力。
“二哥會武功?”
夏修齊也毫不隱瞞:“學過。”
白傾顏將手從他的手腕上放下了,她的掌心微熱,離開了他的手腕。
夏修齊忽然覺得自己心失落了一下。
“二哥的脈搏沒有問題,所謂咳疾應該是從小落下的病根,病灶在胸腔內淤積不化,積少成多導致的。”
夏修齊知道自己的病症所在,只可惜卻無從下手,他聽後只是苦澀的搖了搖頭。
“二哥這裏可有銀針。”
“有的。”
夏修齊將自己行醫時的銀針拿出來,一卷銀針,從小到大排列的十分整齊。
“二哥**吧,把衣服脫了。”
“好......啊?”
夏修齊忽然漲紅了臉,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蜜色。
“為什麼?”
白傾顏神色淡定如常,一臉正經的看向他:“要為你施針了,把上衣脫了。”
夏修齊這才如夢初醒,臉上更加是尷尬的通紅。
坐到了大床上,他將自己的腰帶解開,寬鬆的袍子順著他白皙頎長的身軀滑落。
蠟燭的光芒為他的胸膛染上了一層蜜色,他的身軀單薄卻是線條分明的,身上有著一種好聞的如同竹子般清冽的味道。
夏修齊的目光躲閃,幾乎不敢和白傾顏對視。
白傾顏屏息凝神,溫聲說道:
“我要下針了,你忍著。”
“好!”
明亮的光線之下,她的神情莊嚴肅穆,落針一絲不苟,長長的睫毛輕顫,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
夏修齊覺得像是被什麼撞亂了心絃,挨針也不覺得痛了。
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喉嚨癢癢的,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肩膀也隨之抖動。
白傾顏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不要亂動!”
溫熱的掌心扣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像是火焰灼燒了他一下,讓他的一片心也緊跟著火熱了起來,他咬住嘴唇強忍著咳嗽的慾望,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一刻鐘的功夫之後,白傾顏將銀針從他的身上盡數取下。
夏修齊長舒了一口氣,他全身上下滲透出密密的薄汗。像是被蒸過。
修長的身體展開,連呼吸都顯得格外的痛快。
“二哥現在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夏修齊點了點頭,汗如雨下。
“鍼灸兩天進行一次,約莫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康復了。”
夏修齊的臉色還略顯迷濛,眼睛微微的眯起,薄唇還散發出潤澤,他是個儒雅的人此時又多了一些妖冶。
他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嘴唇輕啟,眼睛之中閃過一絲亮光:“後天,你還來嗎?”
白傾顏鄭重的點了點頭:“後天我再來,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藥,每日睡前按時服下。”
夏修齊接過白傾顏手中的白色瓷瓶,輕輕的嗅了嗅,藥香清冽,沁人心脾。
他有些羞愧難當,沒想到白傾顏連藥都為他準備好了。
“二哥先休息,天色不早了,妹妹先告辭。”
“妹妹慢走。”
“二哥現在需要靜養,不要見風,留步別送了。”
“好!”
夏修齊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白傾顏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
他的目光逐漸冷卻了下來,只剩下最後的一絲溫柔。
白傾顏剛剛出了夏修齊的院落,迎面就和夏秋穎碰到了一起。
夏秋穎穿著明黃色的衣服,手裏還拿著一個食盒。
看到白傾顏她略顯驚訝,但是卻也笑語盈盈的:“妹妹這是去了二哥的院子?”
她們本是堂兄妹,夜裏走動也是人之常情。
白傾顏輕輕的點頭:“二哥剛纔有話對我說,所以我在二哥房中待了一會。”
她能感受到來自於夏秋穎身上的敵意,卻不知道這敵意的出處。
“我做了一些點心要給二哥送去,妹妹要不要嚐嚐。”
白傾顏笑著拒絕:“謝過姐姐,剛纔已經用過了。”
兩個人點了頭告別了。
夏秋穎提著食盒走進了客廳,卻沒有發現夏修齊的影子。
她以為夏修齊又在臥室裏麵搗鼓藥物,於是走到了臥室門口,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二哥!”
夏修齊正坐在床上穿衣服,沒想到夏秋穎直接推門走進來,
於是夏秋穎就看到自己的二哥,胸膛半露,面色潮紅。
“咯噔。”
夏秋穎手上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夏修齊臉上的慌亂稍縱即逝,他皺起了眉頭,坐立著繫上了自己的腰帶。
“妹妹怎麼能不敲一下門就走進來。”
夏秋穎彎腰將食盒撿起,指尖有些顫抖,在空氣中她嗅到了白傾顏身上的香粉味道。
“我做了一些桂花糕,想送給哥哥嚐嚐的。”
她低著頭,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
“二哥今天休息的這樣早,是身體不舒服嗎?”
夏修齊的病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他沒有將白傾顏為他治病的事情說出來:“今天染了風寒,身體是有些不舒服。”
“二哥先休息,妹妹就不打擾了。”
夏以晴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轉頭離開了。
她的拳頭收緊,眼睛之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